他隱約記得在黃巾起義之前,就曾有人給劉宏上書,言說太平道之危。
這人是不是楊賜,秦羽不知道。
但是楊賜的詞條已經給了秦羽不少的提示。
【忠直之人,神算】!
秦羽身上這綠色的【先知先覺】都能觸發推演未來之事的效果。
何況楊賜這血色的【神算】?
太平道席捲八州,楊賜不可能半點都不知道。
他自然能夠預見的到那太平道必將謀反。
再加上這個忠直之人的詞條,以及他太尉的身份。
若說楊賜不會直言勸諫,那種機率應該很低。
或許在旁人面前說了亂世將起這等話,恐怕會被直接打上一個謀逆的標籤。
但秦羽選擇相信楊賜。
果然。
在秦羽說了這話之後。
楊賜只是默默的收回目光。
片刻之後,他眼皮一擡。
一道讓秦羽都感覺到鋒銳的目光頓時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被這樣的目光盯着,秦羽只覺得自己皮膚上都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鋒銳的目光並非是秦羽的錯覺。
秦羽能感覺到虛空之中似乎是有一股精神力量在瀰漫着。
“這就是文士的力量?”
“也不知道面前這位大爺的精神屬性達到了多少。”
秦羽心中想着。
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因爲這股精神力量只是壓迫,而沒有什麼明顯的惡意。
隨後就聽到楊賜森冷的聲音似是攜着怒氣而來:“好一個亂世將起!你知不知道,憑你這句話,我便可以治你的罪!”
秦羽點頭。
楊賜看着秦羽這般淡定的樣子,他確實有些苦惱。
無欲則剛。
一個什麼樣的人最難對付?
自然是無慾無求的人。
雖然之前楊賜在跟秦羽談論的時候,秦羽字裏行間所說的全都是欲求。
但楊賜卻聽的明白。
這小子心裏根本就沒有將他口中所說的這些看的很重。
他是那種擁有絕對自信的人。
自信到可以無視他面前這一切的程度。
而楊賜卻不得不相信這一點。
因爲神水。
因爲秦羽身上的那股讓他也說不清的特質。
楊賜又道:“依你所見,此亂世將起,亂在何處?”
秦羽直言:“歲在甲子,亂於黃巾。”
楊賜盯着秦羽,默然不語。
秦羽被楊賜這樣盯着,只覺得有些尬的不太舒服。
便朝着楊賜說道:“楊公可還有何事要問?”
楊賜這纔打破了沉默,道:“想來你已經爲這將起的亂世做足了準備,此黃巾之稱,可否祥敘?”
秦羽搖頭道:“此乃天機,不可多言。”
楊賜於是也沒有再多追問。
他又問道:“你所求何官?”
秦羽看着此時面色隱隱有些凝重的楊賜,知道這一次他應該是真心發問,便實意回答道:“我所求不多,一縣之令便足矣。”
楊賜微皺眉頭:“僅只縣令?”
楊賜沒有任何猶豫,他當即說道:“好,此事我可以幫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楊賜說道:“你受封縣令之後,便不可再回洛陽,你可能做到?”
秦羽笑道:“楊公可是怕我用這井水行不軌之事?”
楊賜道:“是又如何?”
秦羽哈哈笑道:“那我只能說,楊公多慮了。”
“我對朝堂並無半點興趣,只求苟活於亂世而已。”
楊賜道:“好!那便記住你今日所言之事,之後陛下相詔之時,我會幫你。”
“至於那縣令的位置……”
秦羽說道:“我乃南陽郡人,不求地利,只求不出荊州便可。”
楊賜應了一聲,隨後便算是徹底談完了正事。
秦羽和楊賜都各取所需,一時間氣氛倒是直接緩和了下來。
秦羽其實也沒有想到此行見到楊賜之後會如此順利。
他之前與逢紀也有想過要怎麼應對這些士人。
想要從劉宏處求個一官半職,以之前何進給他們的消息來看,最有可能受阻的就在這些士人身上。
楊賜身爲這些人的頭領。
想要搞定他,可能會有很大難度。
所以逢紀纔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提出了要用井水來攻心的意圖。
沒想到,這陰差陽錯之下,倒是讓秦羽與楊賜兩人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個明明白白。
秦羽很開心,楊賜自然心情不錯。
隨後秦羽便問起了楊賜關於他身體的事情。
兩人一陣閒聊。
秦羽也知道了楊賜果然是身體有恙,年齡大了就是如此。
現代社會都還解決不了那麼多問題呢。
就更別說生產力低下的古代了。
秦羽說起那桶井水,楊賜這時候也算是徹底放開了。
他對於秦羽送給他的井水可謂是讚不絕口。
這是實話實說,倒是做不得假的。
秦羽眼見這井水對於楊賜來說如此有用。
便覺得只給他老人家一桶着實有些說不過去。
反正現在已經是短期內的盟友關係了。
未來三國曆史上也沒有楊賜他老人家的名字。
那便不是敵人。
“楊公,那一桶水肯定不夠你養病的,這樣吧,我再給你多拿一點。”
“你老人家年紀也大了,朝堂之上壓力那麼大,老是這麼熬着肯定也會出大問題。”
“就乾脆再多給你一些,你留着以後慢慢喝。”
“不過這東西你可千萬別讓別人給知道了,說起來這也挺金貴的,喝了就沒了,總不能讓我回頭天天過來給你送水喝唄。”
“以後我這應該就不會再來洛陽了,就多給你一些得了。”
秦羽絮絮叨叨的說道。
那邊楊賜連忙擺手,道:“不用你這般麻煩了。”
“要是一下子運太多水過來的話,自然會被外人看到,藏是肯定藏不住的。”
還不等楊賜說完,秦羽便已經起身來到了這大堂的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