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荀氏家主,荀緄看着堂內一衆族老,他開口問道。
衆人聞言,也都是面色凝肅。
顯然這件事情對於他們而言,都能算的上是一件極爲重要的大事。
他們仔細思考着那些有可能會發生在棘陽城中的事情。
更是已經開始爲荀彧在棘陽城中要怎麼打入到秦羽集團的內部而出謀劃策。
其實這些族老們也都很清楚。
以荀彧的能力,其實根本用不着他們在這裏想這些東西。
他的才能乃是荀氏年輕一代數一數二的。
只要他能夠將自己的才華展現出來。
在棘陽城那種地方,爲自己謀個一官半職,肯定不存在任何問題。
但是他們現在更擔心的是。
這棘陽城的地方太小,是不是真的會有那麼多的機會留給荀彧這樣的才華來發揮?
與此同時,他們也在擔心那位所謂的聖賢之人其實只是在修煉一道有些天賦。
其實在別的地方根本一塌糊塗。
比如識人用人。
若是他連荀彧的才能都看不出來的話,還談何要讓荀彧在他那邊得到真正的發展?
這不就是開玩笑嗎……
加上有這兩方面的考量的話。
他們現在在這裏做的事情就不是在做無用功了。
這樣的商議持續了很長時間。
荀氏中的這些很有見地,很懂得人際關係的族老們確實已經給荀彧想到了不少的辦法。
而且都已經逐條逐列匯聚成冊,只等讓人直接將這書信送出去,交到荀彧的手中。
然而就在他們正商議準備着此事的時候。
堂外下人便來報說荀彧已經回來了。
這消息頓時就如同一道雷霆,直愣愣的轟在一衆族老的頭頂。
原本還笑容滿面的荀緄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手中還端起來的羽觴此時也彷彿盛滿了尷尬。
他默默的將那羽觴放下。
一旁還在負責記錄謄抄書信的小輩也已經停了下來。
“你說什麼?荀彧他回來了?”
荀緄咬着牙,一時間都還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快去帶他過來!”
不等那下人開口,荀緄便直接下令道。
那下人之前顯然不知道這些高高在上的族老們到底都在商議些什麼事情。
但是至少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現如今的這些族老們心情很不好。
他當即便不敢多言,一路徑直小跑出去,顧不上什麼體面不體面,規矩不規矩的。
隨後來到荀彧面前,帶着荀彧就直奔那族老議事的大堂走去。
荀彧來到堂中。
他在這之前自然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太對勁。
一時間他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將這古怪的氣氛歸結到了自己外出訪友,一出門就走了月餘時間,實在是有些太久的緣故。
不過真要說起來的話。
這月餘時間的訪友似乎也不能算的上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情。
荀彧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也還能接受的了。
不過現在思考這些事情都沒有什麼用。
很快他就會知道這一切背後到底是什麼原因了。
荀彧來到堂中,他的禮數總是那麼的讓人無可挑剔。
原本一個個臉色凝沉,一眼看去就想是被人嚴重冒犯了的族老們。
此時看着彬彬有禮的荀彧就站在面前的時候。
他們的臉上又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
沒辦法,面前這晚輩實在是太過於優秀。
以至於他們就算是恨,都實在是有些恨不起來啊。
作爲父親的荀緄看着荀彧的時候自然也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但是看着之前那一派凝肅的氣氛就這樣一句話還沒有說便被化解開來,荀緄就頓時覺得無奈至極。
“荀彧,你此行可是從那棘陽城中回來的?”
等到荀彧行完禮後,荀緄便直接開口問道。
荀彧回答道:“正是。”
荀緄以及周圍衆人的心臟一下子就緊了起來。
荀緄問道:“緣何這便就要從那棘陽城中回來?”
還有半句話他沒敢問。
他都不敢問荀彧是不是被秦羽從棘陽城中趕出來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荀緄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窒息了。
荀彧奇道:“我已經在那棘陽城中停留月餘,此時回來也應在常理之中。”
荀緄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不過一旁還有一個比他更沉不住氣的族老直接就開口問道:“荀彧,你難道不是被那棘陽縣令趕回來的嗎?”
荀彧聞言,心中模模糊糊的似有所得。
但一時半會又沒想到這些族老爲什麼會是這個反應。
這不是他不夠聰明機敏,只是還沒有跳出之前荀氏給他做好的舒適圈。
一時間讓荀彧都完全沒有朝着那個方向思考過問題。
他沒多想,便按照事實說道:“並非是被縣令趕回來的。”
“我在棘陽縣的這月餘時間,並未見到縣令本人,只是在那文士府中幫其編纂教材。”
這話一說,頓時讓荀氏的衆人放下心的同時又都好奇起來。
怎麼到了那邊月餘時間都還沒有見過縣令?
而且編纂教材,教材是個什麼東西?
最後還是荀緄開口問道:“你所編纂的教材,這到底又是何物?且細細說來。”
荀彧便將自己這一路上在棘陽城內的所見所聞全都說了出來。
其實具體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荀彧本身也不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
他在文士府中,本就是想要去結交張昭。
與張昭結識之後,兩人就一直在編纂教材。
後來幾經校對和謄寫之後,纔將那教材確定了下來。
這期間他自己也根本沒有時間走出去。
不過與張昭一般無二的是。
他在荊襄三大世家派遣門客襲擊棘陽城的那一天,也同樣察覺到了那股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