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資歷還是人脈,趙弘都是當之無愧的張曼成之下第一人。
只是趙弘被張曼成的光環籠罩的太久。
興許也是沒有得到什麼鍛鍊。
他的能力比起張曼成來就顯得差了許多。
尤其是到了處理這種大局面的時候,就更顯得幾分慌亂。
倒是年齡比他小很多的孫夏在這種時候反倒是表現的更鎮定一些。
此時趙弘便是有些慌亂的在詢問孫夏。
孫夏看着城外那秦羽麾下士卒齊整的軍容。
他的目光中帶着幾分凝重。
“趙渠帥,你可曾想過,渠帥之前一直按兵不動到底是所爲何故?”
孫夏問道。
趙弘摸了摸腦袋,說道:“這個事情我以前就想過,但是始終不得其解。”
“你可有什麼想法?”
孫夏點頭,道:“我只是有幾個小小的猜測。”
趙弘趕忙道:“兄弟快快說來。”
孫夏道:“趙渠帥,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渠帥當初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反叛朝廷,而是想要找一個機會,然後歸順在先生的麾下?”
趙弘驚訝問道:“此言何解?”
“我等起事之日,殺了那麼多世家豪強,一路勢如破竹,攻入這宛城之中。”
“如果真的想要從一開始就去歸順在先生麾下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做的這麼麻煩?”
孫夏道:“這其實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一點。”
“可是倘若渠帥當初真的沒有這個想法的話,那爲何早先時候不率領我們去揮兵北上,攻打洛陽?”
“潁川的那些兄弟,他們也不見得就比咱們準備的更好,他們就能一路向北打去,爲何我們不行?”
“況且,先生曾經走了一個月有餘,長社戰場也正是因爲先生的緣故,那些兄弟們才最終都被殺敗。”
“倘若真想要反叛,真不顧及先生的情面。”
“當初在先生離開的時候就應該直接去攻打棘陽城了。”
“就算只是要逼迫先生從潁川退回來也好,至少我們也得做個樣子。”
“可渠帥當初一直都沒有半點舉動。”
“你說,這要不是爲了日後歸順先生的話,緣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趙弘被孫夏的這一通分析說的是啞口無言。
他仔細想了想,好像真沒有什麼好辯駁的。
但是另外一方面。
他又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張曼成死的太突然。
以至於很多原本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事情到頭來竟然沒有傳下來哪怕一點。
“那,照你說,我們現在只需要直接投靠先生就可以了?”
趙弘拿捏不定主意道。
他本身就不算是什麼血氣方剛的武人。
他的實力雖然已經達到了八脈境界。
但這實力大多都是被張角提升上去的。
如果仔細劃分起來的話。
趙弘這種渠帥就差不多相當於是太平道中的文職人員,類似於傳教的神父那種的。
即便手握重兵。
但若是能給這些兄弟們找一條活路的話,他自然是更樂意的。
孫夏搖頭道:“自然不能直接歸降到先生麾下。”
“渠帥你想,我們之前都做了什麼事情,現如今貿然舉城來降的話,先生他敢接納我們嗎?”
趙弘點頭,頗爲認同這般說法:“那依你之見,我們現在應該如何?”
孫夏道:“我們現如今擁兵十萬,且宛城之中還有不少存糧,現如今暫時不宜輕舉妄動。”
“況且……”
“咱們的人馬之中,如同渠帥與我這樣想法的人,肯定不可能是全部。”
“咱們之前在吸納這些人的時候,可是有不少都是山賊流寇,讓他們這些人直接歸順到先生麾下。”
“我可信不過。”
“而且倘若渠帥你貿然做了這般決定,一旦公佈出去,那些人未嘗不會以此來要挾你我,在這種特殊時刻,我們內部若是先亂的話,恐怕真的就大事已去。”
“到時候恐怕等不到先生來招降我等,我等就要先被那朱儁給殺的片甲不留。”
趙弘一拍大腿,道:“兄弟你說的好啊,若非兄弟你給我出謀劃策,我現在是真的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做纔好了。”
“那就按兄弟你說的來做!”
“具體的事情,可還需要注意什麼嗎?”
孫夏說道:“自然是還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
“渠帥請看。”
他一指城下的秦羽等人,道:“我觀先生此次親率萬餘兵馬前來,其氣勢非凡,但與那朱儁卻絕非一路人,如若不然,之前那佐軍司馬孫堅也不至於差點就殞命在野外。”
“也算是他命大,膽敢去招惹先生,竟然還沒死,竟然因禍得福,還突破了境界。”
“不過這也正是我們的機會!”
趙弘道:“你是說……”
“我們這就來給先生出一口氣?”
“將那些不受控制的傢伙全都扔出去與那朱儁決戰,等到這些人被殺的差不多了,我們再舉城投降,直接將先生迎進完成,再將那朱儁拒之門外?”
孫夏哈哈一笑,道:“渠帥此舉妙也,不過到底要怎麼才能將這件事情做的漂亮,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的意見是,不如我們先去問問先生?”
趙弘驚道:“問先生?怎麼問?”
孫夏道:“這還有何困難?現如今先生不就在城外。”
“我料先生此行前來,那朱儁定然會讓先生去分別圍住我們兩方位置。”
“等到那朱儁回營之後,我便出城,直接去拜訪先生一面。”
“若是先生不殺我,則大勢已定,若是我被先生所斬,那渠帥就只能拼死一戰了。”
趙弘皺着眉頭問道:“這般舉動會不會有些太冒險了?”
“你爲何要親自前往,只要隨便派遣一個使者過去不也可以將你我之意通傳的清清楚楚?”
“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修書一封,直接從城牆上投下去,料想也能送到先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