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酸澀的野果之中有一點淡淡的甜味。
不多的果肉也僅僅只是夠他塞個牙縫。
猶豫了片刻之後,劉辯說道:“好,那就按你說的來吧!”
“我們下山之後就去找那位先生!”
“只是此行頗爲艱辛,你可要撐住了。”
劉協咬牙,堅定的點了點頭。
其實劉協和劉辯現如今都不知道他們對於局勢有了多大的錯判。
張讓等人毫無疑問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誇大了劉辯等人可能遭遇的危難。。
毫無疑問。
從小受到董太后正經培養的劉協對於政治的敏銳度要比劉辯高出不少。
他還知道他們兄弟兩人的身份對於天下而言意味着什麼。
他還知道自己能去尋找什麼人來作爲抗衡那些士族的人。
但對於劉辯而言。
在他心中,卻從來都沒有這個皇位有過太多的表示。
這皇位與他而言,就與一個普通的身份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如果一定要說差別的話,那可能就只有這個身份能給他帶來數不清的錦衣玉食了。
兩兄弟計議已定。
劉辯隨後就小心翼翼的帶着劉協兩人離開了這處臨時藏身的洞窟。
兩人一路朝着北邙山的深處行去。
越是偏僻難行的地方。
在劉辯看來,則是對他們而言,生存機率越大的地方。
只是劉辯顯然也錯誤的估計了想要穿越北邙山的難度。
尤其是身邊還帶着劉協這樣一個從來沒有過這種翻山越嶺經歷的小孩。
兩人一路上走的十分困難。
纔不到一天時間,劉協就已經體力不支。
劉辯只能想辦法攙扶着劉協。
他早就已經汗流浹背,目光還在周遭險峻的山路上尋找着屬於他們的生機。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
終於,就在劉協已經快要徹底堅持不住的時候。
劉辯眼睛一亮。
他在一處山嶺之上發現了有人生活的痕跡。
這發現可着實讓劉辯驚喜壞了。
他連忙將這好消息告訴了劉協。
劉協知道這裏有人,心中也是涌起了一股力量。
他強忍着腳底早就已經磨出來的血泡,一瘸一拐的跟着劉辯兩人朝着那山上走去。
此時那山嶺之上的確有人居住。
他也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看到了劉辯與劉協兩兄弟。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選擇從這山嶺之中走出去。
看起來。
如果不是劉辯好運察覺到了他的所在,他也不準備出手去幫劉辯一把。
“這個小皇帝還真是好運。”
“只可惜,他體內沒有龍氣,受不住這股壓在他身上的氣運,怕是命不久矣啊。”
那山嶺之上席地而坐着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中年人。
如果是秦羽在這裏的話。
他自然一眼就會看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從懸空城中離開的左慈。
只不過現如今在這北邙山中的左慈看起來可要比之前在懸空城的時候年輕的多。
周身上下,依稀還能看到瑩瑩玉光波動不休。
這顯然是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很好的控制自己體內的力量纔會有的一種神異的表現。
出現在北邙山中的左慈只是看了劉辯和劉協一眼,便沒有再去關注他們。
他的目光依舊只落在自己面前那一尊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石鼎上。
那石鼎之中,此時正翻滾着一些赤紅色的液體。
那赤色的液體不斷泛着氣泡。
看起來就像是被煮到了沸點一般。
然而若是有人還在這裏的話,便會發現。
此時在這石鼎之下,根本就沒有燃起半點火光。
那這石鼎之中沸騰的液體到底又是從哪裏借來的熱力?
左慈伸手掐訣。
只是這一次不同於他此前在懸空城時那煉丹的樣子。
他手中的印訣掐的極慢,往往一道印訣就要耗費他幾個呼吸的功夫。
隨着他手中印訣不斷的落下。
那石鼎之中的液體也變得越來越少。
而若是有同樣的修道之人還在這裏的話。
他們便會清晰的看到。
這石鼎之中所減少的液體根本就不是消失不見。
而是化作了一道血色的長虹,直衝向遙遠虛空中的天際。
“偷天!”
左慈看着那石鼎之中已然所剩不多的液體。
他眉頭微微一皺。
隨後伸手一抓。
彷彿從虛空之中就抓出來了一團血色的液體,再次投入到那石鼎之內。
只是只要沿着左慈手掌所抓的方向看去。
便會看到,他手掌所向之處,並非是別的地方,而是就距離這北邙山不遠處的洛陽城。
此時洛陽城中大火早已撲滅。
但那漫天逸散的氣運卻還沒有重新收攏起來。
左慈所抓過來的便是那些遊離在外的氣運。
隨着他將那些氣運抓握在手中,投入到面前的石鼎之中。
洛陽城中,衆人的眉心處就像是多出了一抹淡淡的陰影。
不光是洛陽城中的人。
就連洛陽城中的那些各色建築,也像是齊刷刷的歷經了數年的風雨沖刷一般。
很快就泛起了一種晦暗難名的頹舊之氣。
隨着石鼎之中的液體變多。
左慈體內的力量也在不斷的提升。
他雖然將這些氣運投入到了石鼎之內。
但這些經過石鼎所凝練的氣運,本身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極大的補藥。
隨着他每一次的呼吸。
他的身體都會看起來比之前變的更加年輕。
不知不覺又是半日時間過去。
劉辯終於艱難的拖着劉協來到了左慈所在的山峯上。
他們兩人剛一出現。
那原本從石鼎上逸散出去,凝成虹橋的血色氣流便朝着他們兩人的身上匯聚而去。
這些東西他們兩人看不見。
只能感覺到身邊有一股清風吹過。
隨着那清風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