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別墅。

    時韻哭得眼睛都腫了,她才二十歲,成績優秀,前程似錦,她喜歡的人,是人中驕子,潔身自好,形象端正,家世淵博。人家還特別的喜歡自己,欣賞自己。假以時日,她一定可以成爲他的身邊人。

    可現在周家要娶她。

    “聽說周行川的病在治,這病早晚是能治好的。小韻還在讀書,周家不可能要求馬上成親,不如先應下吧!”

    大伯父居然出了這種餿主意。

    “是啊,如果不答應,和周家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我們時家在嘉市是實力雄厚,可出了省,就什麼都算不上了。爲了時家的長遠發展,小韻,你就委屈一下吧……”大堂哥應和。

    祖母點頭,“爲了時家,小韻啊,你先忍一忍……別哭了……像時卿那種沒文化的野丫頭,周家看得上纔怪……老二啊,你就勸勸韻韻吧……你還有個兒子呢,時氏若能走上國際,受益的是所有人。和周家這門親,必須結的。”

    “我不我不,我絕不是。你們爲了做生意,是不是一定要把我給賣了?”

    時韻急得直跳腳,抹着眼淚跑上樓,心下恨極,這明明就是爺爺給那野種訂的婚事,憑什麼讓她來承受這個惡果?

    她不要,死也不要。

    時母跑上去,看到寶貝女兒撲在牀上嚎啕大哭,心疼啊。

    “韻韻,你別急,媽媽想法子,一定逼她乖乖就範。”

    “可您能什麼法子?”時韻哭得嬌軀亂顫。

    時母坐在牀沿上,輕拍女兒的肩:“據我所知,當年,周老爺子和你爺爺約定的是:周行川娶時卿,才能繼承股權。所以,這事還是有餘地的。你等着,媽媽一定逼着時卿纏上週行川……”

    時韻終於止了哭,坐起來時,抹着晶瑩的淚珠,“可,您有什麼法子?”

    時母眸光幽幽,眼底盡是老謀深算,“先把她的老巢給挖了……讓她們無家可歸,我倒想看看,無處安身,她還怎麼和我們犟……”

    *

    清早。

    陸雋辰醒了,發現自己躺在牀上,頭有點疼,目光所及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陳設極其簡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昨晚上結婚了。

    並且,他還被新娘子算計了,白白虛度了洞房花燭夜。

    呵,這小狐狸,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可他並不生氣,相反,還生出了濃厚的興趣——他的身體可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一般的藥物,根本藥不倒他,她用的到底是什麼藥,竟讓他立刻就倒?

    這事,有點神奇。

    昨日,老師說過一句話:

    “關於卿卿是怎樣一個人,老師不與你多說。你只要知道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有關她的一切,只要你願意去挖掘,往後頭,你會發現,她很好,非常好。你娶她,會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昨日答應婚事之前,有關時卿的一切,他一無所知。

    爲此,他曾給向陽下了一個任務:調查時卿——他總得知道自己娶的是怎樣一個女人。

    本來,昨晚上應該就能知道結果的,結果,竟被藥倒了。

    擰了擰脖子,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這屋子:

    不管是在役,還是退役,他的警覺性一直是隊中最高的,可昨晚上,美色惑人,面對貌美如花的新婚妻子,他放鬆了警惕之心。

    大意了。

    洗漱了一下,換上疊放在牀頭櫃上的衣服,出了房間,他看到向陽在外頭衝自己擠眉弄眼。

    “我說,老大,你不是有早起晨跑的習慣的話?昨晚上,你的戰況得有多激烈,今早,才能讓你睡到快七點都不起?哎,腎是不是很虛啊?”

    他笑得壞兮兮的,壓低着聲音,“看來嫂夫人魅力無邊啊……竟讓你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陸雋辰:“……”

    他自然不能說,自己陰溝裏翻船了。

    “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直接轉移話題。

    “不是已經發給你了嗎?”

    “手機沒電了……你手機借我一下。”

    向陽將手機取出,點出查到的資料,“我覺得你家這位小姑娘,從小到大,成績方面平平無奇,打架鬧事倒是一把好手,但自從上了初中,情況有點奇怪……”

    陸雋辰接過,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

    時卿,女,二十三歲。

    生母,羅湘湘,已故。

    生父,時亮,嘉市時氏實業總裁。

    時卿爲私生女,出生便喪母,自小收容於孤兒院,後被時家認回,不爲時亮妻子所容。

    七歲被趙瑞兒收養,入戶趙瑞兒名下。

    七歲讀二年級,就讀於天溪鎮小學。

    十二歲讀就天溪鎮初中。

    十三歲打架打傷了腳,在家休養。

    十四歲初中畢業上了高中,同年休學。

    之後九年,履歷一片空白。

    直到最近,她再度出現在楊家村。

    無學歷記錄,也無工作記錄。

    “一片空白是什麼意思?”

    陸雋辰眯着眼,轉頭問。

    “查不到。聽說是,時卿在去上高中的路上神祕失了蹤,好像是遭遇了人販子,趙老師曾經報過警,但查無下落……上面有趙老師報警的記錄,還有幾次登報的記錄。”

    向陽想了想,摸着下巴,壓低聲音道:

    “我怎麼覺得這事很奇怪啊……你那位老師——趙瑞兒,這名字本身就是僞造的。

    “事實上,只要她肯動用手上的人脈網,怎麼可能找不到一個孩子?

    “而且,一個連高中都沒畢業的小姑娘,她怎麼敢要求你娶她?

    “你什麼身份,什麼身家背景,普通女孩怎配得上你?總之,太奇怪了。”

    的確奇怪。

    陸雋辰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他勾了勾脣角——老師果然是瞭解他,故意什麼都不說,故意讓他好奇,故意讓他不斷地去深入挖掘。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關注越多,瞭解越深,正好,那個人又對自己的胃口,那麼沉淪是必然的——老師絕對是狡猾的。

    還有,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人,房裏怎麼會有幾本藥劑領域的書?

    *

    從樓上下來,陸雋辰看到新婚妻子正在廚房做早餐,他目光一動,走進了那間狹小的廚房。

    時卿無比警覺地就轉過了身,鼻樑上又架起了那副醜陋的黑框眼鏡。

    看到他時,她臉很自然地掛起了一抹合宜的微笑,“早。”

    陸雋辰欺了過去,雙手一撐,將她控制在胸膛和料理臺前,居高臨下地壓着,悠悠一笑,目光則是深不可測的:

    “陸太太,我很想知道,昨晚上你給我喝了什麼,居然把我放倒了?”

    他直接叫破,想看這隻狡猾的小狐狸怎麼應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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