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瀅簡單講了一下去鎮上的經過,道:“……他們只給一塊五一斤。”後面的話還沒說,秦建國就一拍大腿,“好!”
一塊五就說好?蘇瀅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秦建國已激動得來回走,興奮道:“鎮供銷社都只賣一塊五一斤,我們也能賣供銷社的價,太好了,就一塊五一斤,全賣給他!”
蘇瀅訝異的看着他。
她記得自己早和秦伯伯說過,一塊五一斤是個低價,他當時非常認可,現在叫好是什麼意思?
蘇瀅只得耐心道:“秦伯伯,之前我們不是討論過,一塊五一斤價太低了?今天我們在鎮上打聽了一下,黑市的紅糖都到六塊一斤了,質量還沒我們好。”
“秦伯伯,一塊五一斤肯定不行,要按我們之前約定的,三塊一斤。”
“誒。”秦建國領袖一樣大氣的朝蘇瀅擺擺手,嚴肅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想讓咱們賺個盆滿鉢滿,想法是好的,但偉人都說了,理論要與實際相接合。”
“其他地方我不瞭解,但東鄉鎮我還是清楚的,誰有錢能出三塊一斤的價,還能一口氣喫掉這麼多貨?不會有的,又不是解放前的地主老財。”
“有這財力的只會是外鄉人,貨款他能不能及時付且不說,就說一下這麼多糖我們怎麼安全運給人家?”
“路上只要稍微出點錯就會被查到,所有錢打水漂不說,我首當其衝都得蹲大牢!”
“所以三塊錢一斤雖好,但有利大家得,有難就得我家擔着,憑什麼?還不如少賺點安穩點,從馬關村到東鄉鎮這條路,我還是能保證安全送貨的。”
秦保山拿煙鍋磕着牀檔,道:“是這個理!就是這個理。”
看蘇瀅微低頭抿着嘴不吭聲,秦建國又道:“產一斤糖的成本是一塊二角六,這還是你算的,咱們能賺兩角四夠多,有句話怎麼說的,人要知足才能常樂啊。”
蘇瀅擡起頭不服氣道:“秦伯伯,這一塊二角六的成本沒有包括風險成本。”
秦建國一下笑起來:“蘇瀅,怎麼你也有算不清的時候?一塊五賣到東鄉鎮,不就沒什麼風險了?哈哈。”
這種小富既安的思想太糟糕,蘇瀅倔強的把頭扭朝一邊:“不行,這個價我絕對不同意,我們辛辛苦苦做出的紅糖,我不能讓它賤賣!”
秦建國尷尬停住笑,和父親對看着,兩個大男人都不知該怎麼哄小姑娘,氣氛一時僵住。
“吱!”房門打開,何玉米拿着個玉米餅進來,“蘇瀅喫個餅,我重新上鍋熱過的。”
“謝謝奶奶。”感覺自已反應太大,蘇瀅忙笑起來,“我已經喫過鋥哥哥媽媽做的包子,現在什麼都喫不下了。”
何玉米碟碟道:“這是我自家種的玉米做出來的,甜得很,現在沒糖能拿這個解解饞,建英都愛喫的不行,你怎麼不想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