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私下問過小夥子，他手上有三十張明信片，說明他要來馬關村三十次，三十天比謝醫生偶爾一次好，還是讓小夥子儘快上手吧。
“那個……”謝醫生踟躕了一下，又道，“我最近都要到鎮上辦事，都要起這麼早，還是我去吧。”
看着謝醫生微紅的臉，蘇瀅突然意識到什麼，忙道：“當然是您去最好，辛苦了，那我們就不進去了，您快去吧。”
“嗯。”謝醫生低頭微微一笑，快步走了。
蘇瀅轉身對小夥子抱歉道：“對不起，只能下次請你來送了。”
小夥子挺失望，蘇瀅已經跟他說過，送一次五角錢，加上送花的一塊，他一個的工資比他做主任的舅舅還高。
送米糕五角雖不能和送花一塊比，但送花終歸不長久，送米糕就能，而且下午還有可能送。
小夥子禮貌道：“沒關係，有需要你再叫我。”
他聽到了，剛纔那個男人是因爲有事去鎮上，只怕不會天天有事吧，不像他就在鎮上，就等下次機會好了。
小夥子騎着單車走了，蘇瀅站在原地，不一會，“咯吱”一聲大門打開，謝醫生揹着大背籮推着秦鋥家那輛自行車出來，何玉米在後面千恩萬謝，笑得眼睛眯成縫。
秦建英跟着何玉米後面，她已快生，大肚子高高挺着，但氣色好人又精神，絕非在常家可比，只是臉上愧疚：“謝醫生這怎麼好意思？你又不肯收錢，還是讓我二哥送吧。”
秦建英看着謝醫生的背影，皺眉道：“媽你太過份了，我都說不要謝醫生送了，你爲什麼偏要抽着讓他送？明早不能這樣了。”
“你不知道你二哥有正式工作嗎？”
何玉米伸指頭戳了女兒的腦門一下，罵，“謝醫生都說是順道，能送到建民那小王八蛋回來，你爲什麼就是不肯？難道你不心疼自家哥要心疼別人？”
“媽你說的什麼胡話？”秦建英生氣道，“這跟心疼不心疼有什麼關係？而是送米糕這樣辛苦，謝醫生又不肯收錢，這不合道理，人家好我們也不能欺負老實人。”
“你就是死腦精！”何玉米又戳了女兒一下，“他不要錢，你不能買了東西送他爹媽那去？好了這事你就不用管了，快回去給我躺牀上睡覺去，鍋竈我會去收。”
“睡什麼睡？再睡我都快成豬了。”母女倆吵嚷着進去，“咣鐺”關上門。
蘇瀅笑了一下轉身走，走着走着聽到大虎的叫聲，就知道母親進村了。
蘇瀅順着聲音跑過去，母親走在去農具室的路上，舊衣布鞋，臉色還有些憔悴，可她還是那樣美，如同西子捧心。
“媽！”蘇瀅跑過去。
“瀅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