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瀅瞟眼看着,這隨便兩個菜真的隨便,韭菜炒雞蛋,幾片醃肉炒洋芋絲,外婆幾鍋鏟麻利炒出來,林瑾蘭急忙端到堂屋。
堂屋裏,林修遠手裏早端着碗白飯,菜一來他就唏哩嘩啦開喫,看他喫的狼吞虎嚥,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八百年沒喫過飯了。
這真是奇了怪了,外婆的廚藝當然好,但也沒好到讓外公其他什麼都不想喫的地步啊?
珍珍也覺奇怪,她拿了雙筷子,跑到堂屋裏笑嘻嘻的說,“外公給我嘗一口你喫的。”
林修遠嘴裏塞滿食物在嚼,說出的話含糊:“你待會和着大家喫年夜飯,有的是肉喫,不要來搶我的喫。”
“謝謝外公。”珍珍裝沒聽懂,吃了一筷子韭菜炒雞蛋,又吃了一筷子醃肉炒洋芋絲,就跑回廚房來告訴蘇瀅,“除了味道淡些,沒什麼特別啊?”
何玉米在包蛋卷,跟旁邊幫忙的呂雪梅說話:“我說親家母,你不能慣着自家老頭子,明明有現成的不喫,偏要麻煩你單獨給他做,沒得養出爛脾氣,以爲他有多金貴似的。”
後面的話何玉米沒說,但蘇瀅相信外婆會懂。
男人以爲自己金貴,就會出像養小老婆這樣的事,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別人都應該理解他。
呂雪梅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想單獨給他做,但沒法,他去鄉下後總會莫名其妙過敏,吃藥打針都沒辦法,有一位也是下鄉改造的老中醫說,讓他飲食清淡些,也許纔會好。”
“這兩個適量我摸索了八年,他喫着我做出來的飯菜,就不過敏了。”
何玉米“哦”了一聲,道:“怪不得我看他臉一直紅着,原來是過敏啊?”
蘇瀅一下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覺得奇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渣外公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外面有多少女人在他看來都是正常的。
根本不可能因爲多年夫妻情,就不遠千里從京都跑來馬關村找外婆,而且還叫上那麼些重量級人物來說和,最後還願當衆人面向外婆認錯,表示要痛下決心改掉風流本性。
原來是他必須喫外婆做的食物,才能不過敏不難受啊,所以才這樣做的啊。
不一會,秦保山來叫何玉米:“我看老先生想睡覺了,你還是去我們房裏換下牀單被子吧。”
呂雪梅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帶他回小屋去睡,他現在過敏着,睡了你們的牀鋪過着別人就不好了。”
何玉米道:“不怕不怕,等他走了我重新換牀單被子。”
“別那麼麻煩。”呂雪梅不肯,“大過年的你本來就忙,再叫你換來換去做什麼?小屋又不遠,我送他去一會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