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珍珍躺操作檯上，左醫生非常有儀式感的給她拆牙箍，旁邊有實習醫生跟着看呢。
拆完左醫生讓珍珍坐起來，拿了面鏡子給她，一隻手指在操作檯上敲打，一聲不吭。
珍珍接過鏡子閉上眼睛，等把鏡子舉到眼前，這才慢慢睜開眼，小心翼翼朝鏡子裏瞧。
那幅緊張的小模樣，看得蘇瀅真樂，又唏噓不已。
等看清鏡子裏的自己，珍珍就瞪着眼睛，先直看，又側過臉看，然後又側過另一邊臉看，仍不敢相信的轉頭看看蘇瀅。
看蘇瀅朝她點點頭，小傢伙驚喜的“哈”了一聲，彷彿這時才確認了鏡子裏的人是她，再次回頭對着鏡子左看右看，右看左看。
突然，珍珍轉頭，激動對着蘇瀅喊：“姐姐，我感覺我像我媽媽了！”
說完，她抱着鏡子“哇哇”大哭。
她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她那親生父親畜生爹。
可偏偏自己卻和他長得那麼像，她很少照鏡子，她不想看到那張最最討厭的臉，只要看到，從前那些可怕可恨的事就難以控制的涌來，讓她頭痛欲裂。
現在好了，她能從自己臉上看到美麗的母親，那她就是有希望了，她能和過去斬斷了。
“你本來就是你媽媽的孩子嘛。”蘇瀅把孩子抱過來，欣喜不已。
怪不得有人說，校牙堪比整容，牙校整齊的珍珍，兇相淡去，眉眼都精緻起來，配上她鋼絲燙一樣的頭髮，看着竟然很時尚。
周圍來觀看的牙科醫生都驚歎。
他們都見過珍珍校牙前的樣子，那種樣子在過去他們認爲是根本不可能改變的，現在卻奇蹟般改變了，又怎麼能不由衷讚揚左醫生。
左醫生雙手抱胸得意洋洋，看誰還敢說他是全醫院喫乾飯的人？
回去路上，珍珍湊在蘇瀅耳朵邊，說：“姐姐，我覺得嘛，我以後還是可以結婚的。”
“當然可以。”蘇瀅止不住的笑。
不是因爲珍珍終於說願意結婚了，而是這句話暴露了她之前說不結婚，並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自卑。
小傢伙想起一出是一出：“姐姐，給我買條裙子吧，我們去五成路買。”
“好啊。”
這可是珍珍第一次提出來買裙子，以前要給她買，小傢伙都不要：“我永遠不穿那玩意。”
想不到校牙成功，竟然能讓珍珍性別意識復甦，真是太值得慶賀了。
蘇瀅笑道：“要不要去供銷大樓買？”
五成路是申城服裝一條街，那種一個接一個的露天攤位，掛滿各式各樣衣服，都可以講價，每天人滿爲患，但那裏服裝的檔次明顯不如國營的供銷大樓。
“不要不要我就去五成路。”珍珍神兮兮的說，“我聽同學說，有人在那裏擺個攤，一年就成了萬元戶，我得去考察考察。”
珍珍學刺繡已徹底失敗，那玩意不是人乾的事，她得重新開拓發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