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您好。”蘇瀅向一個晾衣服的大媽詢問,“您知不知道章寶芝家住哪裏?”
“你是章寶芝傢什麼人?”大媽警惕的看着她,“找她傢什麼事?”
旁邊的秦來娣有些惱火,就問個路,這大媽這口氣,是審嫌疑犯啊?
蘇瀅卻不惱,笑道:“大媽,章阿姨以前不是在申省嗎?我是她申省的鄰居,這次來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哦,”大媽點頭,又不覺嘆息,“你瞧瞧,鄰居都曉得來看看,自己親生兒子卻無事不登三寶殿。”
蘇瀅眨了眨眼睛,試探着問:“是是章阿姨的兒子章聰陽回來了?”
“不是兒子,”大媽搖頭恨道,“是白眼狼!”
哦?蘇瀅幾人交換着眼神。
看來章聰陽在老媽這的人品,根本不需要她們來宣講了。
大媽帶着她們七拐八繞,穿了幾個大雜院,來到一個靠山牆的大雜院,大媽指着西邊的一間破舊屋子:“就那間了。”
“謝謝大媽。”
“不用謝,我回去煮飯了。”
蘇瀅她們還沒目送大媽背影消失,就聽那間屋傳出女人憤怒聲音:“想要我拿戶口冊給你遷戶口?可以,你跟你那個爹說,想讓你認祖歸宗,他得給我三萬塊!”
大雜院裏洗菜聲、炒菜聲、講話聲像被突然按了暫停鍵,詭異的安靜了那麼幾秒,男人女人們相互瞪着眼睛看,顯然都被“三萬塊”給嚇着了。
“我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會不清楚?”女人彷彿在笑,又彷彿手捂胸口在喘氣,“那好,我現在給你講清楚!反正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當初我懷上你才十七歲,你爸突然就消失不見,你外公外婆都勸我把你打掉,少了你這個累贅我纔有可能重新生活。”
“可我就是捨不得啊,打聽你爸有可能下放去了申省,我就跑去申省,去了才知道,他有老婆.....”
女人聲音哽咽着說不下去,章聰陽生氣的聲音傳來:“媽,那些陳年舊事你就不要再提了,爸爸當時也是不得已。”
女人一聲冷笑:“他有老婆還來招惹我,這也叫不得已?你既然能體諒你爸爸的不得已,你就應該體諒媽的不得已。”
“我知道你一直怨恨媽在申城做那種事,但我是沒辦法啊.....”
章聰陽惱怒的聲音傳來:“不要再說你那些事了,我不想聽!”
“你不想聽我也要講給你聽!”女人彷彿在咬牙,“去申城給我安排的工作是在燈泡廠,一個月工資只有九塊三,我獨自個過都緊巴巴,怎麼養你?”
“你三歲時突然得了肺炎,我抱着你去你爸下放的那個村找過他,我說不娶我沒關係,能不能給我一點錢,治一下他的親生兒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