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喂。”
“不管用。”
言簡意賅,似乎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聽得出來,商仙女心情不好。
狗頭正在酒吧,左擁右抱:“美人計都不上套?不應該啊。”是不是男人?
“他不是你。”
狗頭:“……”
這也就是商領領,要是別人他早發火了,真倒了八輩子黴,被她挑中做狗頭軍師。
狗頭繼續獻策:“要不我把他綁了,扔你牀上?”
他覺得很可行。
“你是流氓嗎?”
這聲音分明挺甜的,可就是很像一隻扼住喉嚨的手,讓人窒息。
狗頭想了想自己平時哄女人的招數:“那咱們就投其所好。”他真的是非常盡心盡力的狗頭軍師,“他喜歡什麼你知道吧?”
景召喜歡相機,喜歡日出,喜歡雨天,喜歡黑色的雨傘,喜歡深夜的星辰,喜歡山川和河流。
他喜歡自由,喜歡像太陽一樣的女孩子。
*****
轉眼過了一週。
星悅豪庭坐落在華江區,後面建了小學,前面有學校,論便利,是華城數一數二的小區。
十一點四十六,景見壓在枕頭底下的手機響了,他迷迷糊糊地餵了聲。
是他媽陸女士打過來的:“還在睡,你屬豬嗎?趕緊下來喫飯!”
十一點四十七,景召也接了陸女士的電話。
“召寶,起牀了沒?午飯已經做好了,快下來喫飯,可別餓着了。”
星悅豪庭一共有十九棟居民樓,其中有一棟屬於陸常安女士,數字和位置都是最好的——八棟。
陸常安女士是帝都陸家老爺子的二女兒,年輕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世家名媛。
故事很俗套,富家女愛上了窮保鏢,家裏長輩不同意,一個棒子打下去,鴛鴦硬是沒分開,那是愛得要死要活,老爺子直接氣得半死不活。
陸女士也是女中豪傑,直接和窮小子私奔了,老爺子扔給她一棟樓,果斷把她踢出了族譜,並放言:梵帝斯的一個子兒都不給她。
梵帝斯是陸家的產業,做珠寶奢侈品的。
這窮小子保鏢就是景河東。
自打私奔出了家門,陸常安女士就很少回帝都,窩在華城當起了包租婆。當年老爺子給的樓位置好,租金不便宜,他們一家四口在華城也算小富。
景召和景見住在十八樓,陸常安夫妻兩個住十七樓。
兄弟兩個一前一後,往樓下走。
景召問:“昨天怎麼沒回學校?”
景見說:“週五就兩節課,懶得來回折騰,等週一再回去。”他昨天沒去學校,被陸女士罵了個狗血淋頭。
樓下門沒鎖,景召直接推門進去。
景見跟在後面:“你相機怎麼丟的?”相機這事兒他覺得有古怪,“是被偷了還是——”
景召腳步突然停下。
走在後頭的景見也跟着停下,擡頭一看——客廳裏坐着個姑娘。
她看見人,立馬站起來,有點侷促,禮貌地問了好:“你們好。”
挺漂亮的一姑娘,景見覺得有點面熟。
“哥。”
景召沒給迴應,一動不動地站着。
“那是不是你的相機?”茶几上正放着一臺相機,相機的揹帶景見認得。
他哥平時把相機當兒子對待,兒子上週丟了,今天就有個姑娘帶着他兒子找上門。
景見再不怎麼愛看電視劇,也能聯想一二,用手肘碰了碰他哥。
但景召什麼都沒說,短暫地出神之後,收回視線,從沙發旁邊路過。
陸常安女士這時從房間裏出來,碎花長裙搭配同色系絲巾,手裏抱着貓,趿着毛茸茸的HelloKitty拖鞋:“可算下來了,等你們哥倆好一會兒,快去洗個手,準備喫飯。”
景河東在廚房忙活。
陸女士當然不進廚房,當初私奔的時候景河東就發誓了,絕不讓她的手沾到一滴洗潔精。
扯遠了。
景見小聲問他家陸女士:“她誰啊?”
陸女士擼着貓:“即將搬過來的住戶。”
上午,陸女士在小區外面做美甲,就一眨眼功夫,貓不見了,她四處找貓。
“倩倩。”
“倩倩。”
陸女士的貓叫景倩倩,是隻四歲的布偶,性別聽名字也不難猜,是母貓。
“喵。”
聲音從小區旁邊的公園傳來。
陸女士聞聲找過去。
“倩倩。”
景倩倩正窩在公園的木椅上,旁邊還坐着一個肩上揹着相機的女孩子,平時傲嬌得不讓生人碰一下的景倩倩,這會兒半邊身子壓着人家的裙襬。
商領領把貓抱起來:“您是在找它嗎?”
陸女士趕緊上前,把貓接了過去:“倩倩,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景倩倩慵懶地喵了一聲。
“它好像迷路了,我剛剛看見它在斑馬線上,怕車傷到它,就把它抱了過來。”
陸女士這纔看仔細人。
商領領今天穿得很甜酷,街頭範的夾克搭黑色的百褶裙,過膝的長襪上鑲有小蝴蝶結。
是個聲音好聽、禮貌善良、漂亮得沒有一丁點攻擊性的小姑娘。
陸女士看着就喜歡:“謝謝你呀。”
“不用客氣。”
“你也住這附近嗎?”
商領領說不是:“我到這附近的警察局來取相機,順便看看房子。”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不拐回去可惜了。
“買房子還是?”
“租房子。”
陸女士一聽,容光煥發:“那正好啊,我們家就是租房子的。”
人家女孩子將信將疑:“真的嗎?”
陸女士立馬從名牌包裏掏出來一大串鑰匙:“這還能有假,你要是有時間,我現在就帶你去看房。”
商領領還在猶豫。
女孩子在外面,自然是要小心謹慎的。
剛好這時,一位大姐提着菜籃子路過:“陸姐,我那兒廁所又堵了。”
陸女士雖然被老公嬌生慣養,但業務能力還是有的:“1402是吧,我等會兒就找人來給你修。”
“那行,我先去買菜了。”
大姐提着菜籃子走了,陸女士包租婆的身份也坐實了。
小姑娘就沒有疑慮了:“那我可以現在去看房嗎?”
“當然可以。”
陸女士前面帶路,把人領進小區:“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商領領有問有答,十分乖巧禮貌:“我叫領領。”
“哪個ling?”
“領頭的領。”
陸女士回頭:“那你姓什麼?”
“姓商。”
陸女士停下腳:“帝都商家?”
商領領也停下來回答:“我家不在帝都,我是本地人,家裏離公司太遠,所以想搬出來住。”
陸女士似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她繼續帶路,往八棟走。
商領領隔着不遠不近地距離跟在後面:“您這麼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沒有沒有。”陸女士說,“就是姓商的人比較少,我以前認識一戶人家,家裏小孩也叫這個名兒。”
陸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陸女士帶景見回過幾次陸家,商家就在陸家旁邊。
就連不常回去的陸女士都知道,商家有個很出名的小魔女。
“到了。”
電梯停在了十九樓,一樓三戶,十九樓的中戶前幾天剛搬走。
房子都是精裝,乾淨簡約、南北通透,而且只要壓一個月的租金,收費不便宜,但也不算貴,商領領當天上午就簽了合同。
陸女士把鑰匙給她,順便加了微信。
“陸姐。”
這一聲姐,叫得陸女士飄飄然。
“這附近有喫飯的地方嗎?”
快到喫午飯的點了。
陸女士一手抱着貓,一手挽住商領領:“你要是不介意,上我家喫啊。”
沒錯,陸常安女士有那個社交牛逼症。
就這樣,商領領被陸女士領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