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顧南西扮乖 >072:你是不是知道我偷親過你
    ???

    “女孩子不能被愛情衝昏了頭,再喜歡也要深思熟慮。”

    沒有人跟商領領說過這樣的話,沒有這樣教過她。

    母親說,不要像你父親。

    父親後來也說,不要像我。

    可是她們都沒有教她怎麼才能不像,以至於到最後,她還是像了她的父親。

    她點頭,答應:“我會深思熟慮。”

    但不會有其他的結果。

    她沒法告訴陸女士,她所有的深思熟慮,都在計謀着怎麼偷到景召這顆紅寶石。

    沒有人能教好她了,她在母親的籠子外面長大,已經長成了惡龍。

    “那就好。”該說的都說了,陸女士心裏也輕鬆了許多。

    “謝謝你陸姐,謝謝你跟我說這些話。”

    “你跟我客氣什麼。”

    景河東端着水果從廚房出來,第一時間發現:“老婆,你眼睛怎麼紅了?”

    成年人只要不嚎啕大哭,永遠可以找到一個藉口。

    “風吹的。”

    但這種藉口,只能騙騙本來就不在乎你是被風吹還是在逞能的那些人。

    景河東知道了,他老婆偷偷抹了眼淚。他拿了手機,去洗手間,發了一堆微信。

    景河東:【臭小子!】

    景河東:【不孝子孫!】

    景河東:【我的湯都餵了狗!】

    景河東:【跟你的照片過一輩子吧!】

    景河東:【你媽都被風吹了,你還往外跑!】

    景河東:【沒良心的兔崽子!】

    景河東:【風怎麼就不吹你?】

    景召回了一個問號。

    景河東:【發錯了】

    景河東:【今天風挺大的】

    景召回話內容還沒輸入完,有電話打進來。

    他把消息發送出去。

    【這次不會在國外待很久,很快就】

    只有半句話,剩下的沒輸入完,不過意思明瞭,

    他先接電話:“喂。”

    “景召。”

    商領領的聲音聽上去很沒精打采。

    “嗯。”

    “你今天晚上回華城嗎?”

    景召說:“不回。”

    商領領坐在家裏的沙發上,抱着腿,趴在自己膝蓋上:“那你出國前還會回來嗎?”

    “應該不會。”

    商領領抱緊自己,儼然是一隻即將被拋棄的小可憐:“你要去哪個國家?”

    “修彼德斯。”

    商領領前陣子纔剛送他一塊修彼德斯的玉石。

    “你去修彼德斯做什麼?”

    “拍荷蘭子。”

    夜深人靜,景召的聲音輕輕地響在商領領耳邊。

    他說:“修彼德斯有一座城市,專門種植荷蘭子,它是一種新型致幻劑的原材料,這種致幻劑在國外的夜店賣得很貴,但種植荷蘭子的那些人卻很貧窮,我想去看看,看看他們爲什麼貧窮。”

    因爲惡魔不是他們,他們只是惡魔的奴隸。

    奴隸是不會有人權的。

    商領領是懇求的語氣:“那你可以帶我去嗎?”

    她沒有好奇心,對荷蘭子不感興趣,沒有慈悲心,對奴隸也不感興趣,她就是單純想跟在景召左右。

    陸女士說的她都深思熟慮過,她不會絆住景召的腳,他想要去哪裏都行,他想拍什麼都可以,她可以在鏡頭外,只要景召在視線裏。

    只要他在視線裏,她可以打開她所有的籠子。

    景召沒有絲毫猶豫:“不可以。”

    她不說話了。

    景召等了很久,等不到她說話,應該是生他氣了。

    “還有沒有其他——”

    她搶了他的話:“你都要走了,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嗯,是生氣了。

    所以她要他說好聽的,稍微哄一下。

    景召沉默了半天,生硬、機械、不帶感情地說了一句:“我們領領最漂亮。”

    像被逼就範不得不念臺詞的機器人。

    但商領領是真好哄。

    她笑了:“一路順風,景老師。”

    景老師回:“謝謝。”

    十一月二十一號,週四,帝都下了雪,從昨夜就開始下,紛紛飛飛,形似柳絮,到早上雪已經停了。整座城市銀裝素裹,一眼望過去,白茫茫的一片裏有幾枝冒頭的綠色枝丫,漂亮又生機勃勃,還有惠民街仿古樓臺上的黑瓦屋檐,掛了長長的冰晶,晶瑩剔透的,往來的路人都忍不住擡頭望一望。

    天然去雕飾,一場冬雪,美如畫。

    白天沒下雪,航班沒有取消,助理賀江開車,送景召去機場。

    賀江唸叨一路了:“景老師,你就不能帶我去一次嗎?給你提提包也行。”

    景召每次去國外拍攝都不帶助理,總是他自己一個人。

    “下次吧。”

    上次也說下次,賀江根本不信。

    因爲下雪,路上有點堵車,四十分鐘的路開了快一個小時,賀江把車停在路邊,剛想下車去幫忙拿行李,景召已經先下去了。

    他去後備箱把行李拿下來,囑咐賀江:“我在國外不一定能通訊,工作室有什麼事你自己拿主意,拿不定主意了就去找陳野渡。”

    賀江記下了,問:“那車用不用我找人幫你開回華城?”

    “不用,停在工作室就行。”他的行李很少,一個行李箱,一個攝影包,“你回去吧。”

    賀江揮手作別:“景老師,路上注意安全。”

    景召進機場了,先去取了機票,離登機還有半個多小時。

    他接了一通電話。

    對方是男人,說外語:“到機場了吧?”

    正是那位說搞不定要景召出馬的男士。

    “嗯,你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你先在修彼德斯待三天,我會派人過去接你。”

    景召往安檢的方向走:“集團那邊——”

    他的話突然斷了。

    男人呼叫:“小九爺?”

    “小九爺?”

    沒人答應,男人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喊了他上司的大名:“景召?!”

    接着電話被掛斷了。

    行李箱的滾輪突然停下,景召腳步定住:“你怎麼在這?”

    商領領站在等候區的椅子旁:“我在等你。”

    她身上穿着長長厚厚的黑色羽絨服,她平時愛美,這是她最保暖的衣服。

    景召一貫冷靜自持,眼底總是波瀾不興,像安靜的深潭水,此刻終於起了微瀾。

    他聲音壓得很低。“什麼時候來的?”

    商領領走到他面前,老老實實地站着:“昨天晚上。”

    陸女士說景召週四出國,她不知道具體是幾點,就早早過來了。

    “等到現在?”

    “嗯。”

    昨天晚上下了雪,帝都很冷,路況不好的話,從華城到帝要好幾個小時。

    景召語氣明顯重了:“商領領。”

    他應該是想訓斥她,叫了她名字之後,又沒了後文。

    他眼裏情緒太複雜,商領領只能確認一件事,他惱了。

    商領領不怕他帶着怒意的眼神,直直與他對視:“我有事情要問你。”

    “就不能等我回來再問?”

    “不能。”

    景召把行李箱推到牆邊,不擋路人:“你問。”

    機場裏吵吵嚷嚷的,旁邊還有小孩在追趕嬉戲,商領領聲音不大,景召卻聽得很清楚。

    “你是不是知道我偷親過你?”她眼神藏不住,開始明目張膽地露出心事。

    這個問題景召預料到了,那天晚上她那個“不熟的同學”也在場。

    他不該喝酒,不該放縱,他想了幾天,要怎麼收場,但沒想出什麼有用的。

    “嗯。”他認,“知道。”計劃全打亂了。

    商領領眼睛很亮很亮,迫不及待:“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

    話沒說完,她身後有位推着幾個箱子的旅人,嬉鬧的小孩撞到了推行李箱的小車,箱子一股腦滾下來。

    景召迅速做出反應,伸手拉了商領領一把。

    旅人連忙道歉。

    景召鬆開手,問商領領:“撞沒撞到你?”

    她搖頭。

    他幫忙把箱子撿起來,這時,機場廣播響了,說某班飛機快要起飛。

    “等我回來再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確定。”

    商領領拉住他的袖子,捨不得他走:“不去拍荷蘭子不行嗎?”

    景召搖頭,把口袋的手套放進她口袋裏:“我要過安檢了。”

    他收回手的那一瞬間,商領領擡起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尖。

    她的手很涼,景召的手是暖的。

    “一路順風,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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