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顧南西扮乖 >503:季攀夕,你自殺吧
    “想知道是誰?”女人抹了一把寸頭,“那你好好想想,你跟你哥都做過什麼缺德事。”

    *****

    四年前。

    陸家的司機程先生傍晚來了一趟公館。

    “董事長,已經查清楚了,那個姓鐵沒有撒謊,的確是季修僱了他綁架大小姐。”

    陸定松一掌拍在桌子上:“這個畜生!”

    門沒關嚴實,書房外面,季寥寥伸手捂住嘴,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我們陸家待他不薄,他就爲了那點錢……咳咳咳……”陸定松咳得上不來氣。

    “董事長,您千萬要保重身體。”程先生斟酌再三,“季修已經死了,大小姐那裏?”

    “不能讓她知道。”

    “那那兩個孩子——”

    門外有腳步聲。

    陸定松喝道:“誰在外面!”

    季寥寥立刻回頭,用眼神警告。

    齊姨上前,敲了敲門:“董事長,茶好了。”

    一週後,陸定松過壽,在家邀請親朋。

    季寥寥和商寶藍在壽宴上大吵了一架。

    兩人素來不對付,在季寥寥面前,商寶藍懶得裝乖順柔和,專挑季寥寥的軟處戳刀子。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我是私生女沒錯,但我身上流的是商家的血,你身上可沒流陸家的血,等陸爺爺百年後,陸家都是景見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季寥寥氣得摔了酒杯,弄髒了禮服。今日來了不少世家公子哥,她忍着怒氣,回屋去換衣服,正好撞見顧清革從陸定松的書房出來。

    顧清革是陸定松的釣友,季寥寥見過他幾次。

    她在商寶藍那裏吃了癟,咽不下惡氣,衝進書房,將那日聽到的事一吐爲快:“外公,你是不是想把我和我哥趕出陸家?”

    話說得沒頭沒腦,陸定松呵叱:“好端端的說什麼胡話。”

    季寥寥實在不甘心,一時沒收住嘴:“因爲我爸做了對不起你女兒的事,所以你就把罪過都怪到我跟我哥頭上。”

    聽到這裏,陸定松立馬正色:“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閒話?”

    “我親耳聽到的。”季寥寥平日裏嬌縱慣了,又是個毛躁性子,火氣一上來說話就不過腦子,“我爸犯了事,跟我和我哥有什麼關係,你要是氣不過,你就去挖他的——”

    陸定松喝止:“住嘴!”他看了眼門口,門還沒關嚴實,“這件事不準再提,尤其是你媽那裏。”

    季寥寥有幾分小聰明,立刻抓住了老爺子的痛腳:“你怎麼對我不要緊,我哥是一心一意爲了陸家,你們要是對不起我哥,我就把我爸的事都告訴我媽。”

    陸定松猛地站起來:“你——”

    他起身太急,心頭一梗,瞬間頭暈腦脹,整個人往後栽,重重摔倒在地。

    季寥寥這下也慌了神:“外、外公。”

    她整個人像被定住了,動不了,慌張無措地看着陸定鬆手腳抽搐。

    陸定松心臟不好,有隨身帶藥的習慣。

    他摸到藥瓶,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身體開始僵硬,五指漸漸失去抓握的能力,幾次嘗試都沒能擰開藥瓶。大腦越來越缺氧,手摔到地上,藥瓶滾到了桌子下面。

    陸定松伸手,去夠藥瓶。

    “藥……”

    季寥寥如夢驚醒,立刻跑過去,撿起藥瓶,遞給陸定松。就在陸定鬆快要碰到藥瓶時,她突然收回了手。

    如果他死了……

    她腦子裏冒出了這個念頭,手放到身後,握緊了藥瓶。

    陸定松睜着眼,瞳孔放大,像瀕死的狀態,掙扎了幾下,手漸漸垂下去,然後就沒了動靜。

    季寥寥伸手推了一下:“外、外公。”

    她猛地坐到地上,怕得渾身發抖,縮到牆角緩了片刻,等慢慢鎮定下來,才扶着牆站起來,也不敢去探鼻息,握着那個藥瓶跑出了書房。

    等季寥寥跑遠了,商寶藍才從樓梯後面出來。

    季攀夕在院子裏招呼客人,季寥寥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哥。”

    季攀夕見她神色不對,帶她去了後院。

    “怎麼了?”

    她東張西望,惶惶不安:“我……我闖禍了。”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陸常悠發現了暈倒在書房的陸定松。救護車來得很快,但陸定松沒有被搶救過來。

    季寥寥因爲“悲傷過度”,昏了過去。

    季攀夕料理完後事,來到病房。

    “寥寥。”

    他將門鎖上。

    季寥寥用被子裹着自己,滿頭的汗,不停地瑟瑟發抖:“外公……外公來找我了。”

    季攀夕走到病牀邊:“別怕。”他輕輕地拍了拍季寥寥的頭,“沒有人會知道。”

    她突然坐起來:“顧律師。”

    “他看到了?”

    她搖頭:“外公見了顧律師。”那天她聽到的事她早就告知了她哥,她一時忘記了害怕,緊張地抓着她哥的手,“哥,外公肯定是想把我們攆出陸家。”

    季攀夕抽了張紙,擦掉她的眼淚,溫柔地哄着:“別哭了,留着到葬禮上哭。”

    顧清革死了,在去弔唁陸定松的路上。

    *****

    鈴聲突然響了。

    季攀夕去買咖啡了,忘了將手機帶去。他離開梵帝斯之後,沒有找新的工作,每天準時準點地來接林濃下班。林濃把儀表盤上的手機取下來,掛斷電話。

    季攀夕很快回來了,他把冰咖啡給了林濃,剛坐下,聽見她說:“我有張卷子忘了拿,你去幫莪拿。”

    他有些意外,她很少使喚他。

    “你等我。”

    季攀夕回學校拿卷子。

    林濃看着後視鏡,等他進了校門,她才下車,用他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然後刪除手機裏的記錄,連同那條來電記錄一起刪除。

    學校的對面有個許願池,她扔了六個硬幣才扔進去一個。

    季攀夕拿了卷子回來了。

    “不知道你要哪一張,我把你桌上的都拿來了。”

    她坐到車裏:“我剛剛許了個願望。”

    季攀夕把卷子放到後座:“什麼願望?”

    “希望早點抓到你的把柄。”

    他只是笑了笑,給她扣上安全帶。

    次日下午。

    季攀夕三點外出。

    三點半,有客人來了方山別墅。

    季攀夕天黑後纔回來,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但沒看到林濃。

    幫傭阿姨說:“這些飯菜都是太太做的,太太已經喫過了,在樓上。”

    季攀夕拉開椅子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菜。

    賣相不太好。

    他絲毫不介意,給自己舀了碗湯:“她下午有沒有出門?”

    幫傭阿姨盛了飯端過來:“太太下午都在家裏,不過來了一位客人。”

    湯很鹹,非常鹹。

    這是林濃第一次在家裏下廚。

    季攀夕心情大好:“誰來了?”

    “律所的陳先生。”

    季攀夕夾菜的動作停下。

    陳律師是來幫季寥寥傳話的,原本是要傳給季攀夕,只有一句話:“哥,小心陸定松和顧清革。”

    剛好,林濃聽得懂這句話。

    她像往常一樣,只開了盞檯燈,在房間裏批改作業。

    季攀夕進來,把壁燈打開:“你今天怎麼突然有興致做飯?”

    她擡頭,從鏡子裏看他:“味道好嗎?”

    “不太好。”季攀夕抽走她手裏的紅筆,親了親她的手,“以後別做飯了。”

    “好。”

    斷頭飯,也不用做第二次。

    深夜。

    林濃睜開眼睛,摸到枕頭下的水果刀,她輕輕坐起來,藉着窗簾外縷縷銀白的月光,看着季攀夕的脖子,想象着怎麼割下去。

    動脈在哪?

    她握着刀子,在他頸上比劃。

    他睫毛掀動,睜開了眼:“殺了我,你還要去坐牢。”

    他根本沒睡。

    他翻了身,面向她,沒有生氣,語氣還是那麼溫柔:“阿濃,這樣划不來。”

    是划不來,季寥寥故意殺人判了十二年。可不殺了他能怎麼辦?

    林濃沒有證據。他做什麼都做得天衣無縫,不會留任何把柄,她就算在他身邊待到老,也不一定能找到證據。

    她要怎麼辦呢?她並不想坐牢。

    “那你自殺吧。”這是她突然想到的,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相信了,他是愛她的,“你不是愛我嗎?你去自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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