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明皇的養氣功夫,一般事情絕對不會讓他如此震怒,唯一令他不能忍受的底線。
皇嗣叛亂!!
黔武的墨王,他的好兒子,排行老十一。
不!他絕對沒有這麼大膽子,要說誰能策動叛亂,只能是當年唯一沒殺成的那個。
現在想想真是後悔,若非有所顧忌,也犯不上在大秦最緊要關頭叛亂。
明皇指尖敲打着龍案:“靠近西域,也就是說有所交易,事情現在纔回報,朝中也有與其勾連者。”
明皇輕眯起眼,這個人大概率猜到了,但以什麼名義?痕跡太重可不好。
他猛然想到了什麼,俯下身在一道奏摺北面寫下幾字,隨後滿意的收筆。
“這樣就完美了,至於真的好兒子那邊……”明皇眼底流露一絲危險的神色:“還是交由他們兄弟自己處理吧。”
接着,從御書房一連跑出兩名小太監,手裏皆有皇帝明旨。
……
兩個月後。
“適應了?”安怡羨慕的看着自己這位原本無法修煉的皇弟。
安末活動了下手腕,點了點頭。
自從能夠修煉後,他的修爲不斷攀升,即便睡覺時都忍不住自主修煉。
不過第七窮奇說過,這樣快速進入下一品級對他日後不太好,還是壓制一下較好。
雖說第七窮奇滿眼嫉妒他的修煉速度,但他的確是個稱職的師父,武夫的各種弊端和優點描述的很清楚。
以安怡說,其實四品的第七窮奇也不太適合做他師父,武夫的路子不是誰實力強誰就是師父的。
有很多品級不高,但在教學能力上極爲出彩的,這一類人即便自身品級八九品,所教弟子最次也是五品五品。
當今三公有兩位品級都不高,但整個大秦沒有一人敢說他們教不好學生。
這可能就是他們自帶的天賦吧。
安末能夠修煉,最激動的還是要屬裏翁,這些天一直悶在房間試驗十年前那副藥的方子,雖說復刻的機率渺茫,但安末卻讓他看到了繼續修行的希望。
不過安末還是給了他一個期限,兩個月之內如若無法復刻出那張藥方,暫停手上的東西開始教授他毒藥製作。
他不想當毒師,毒師需要修行道家法門,但毒師的知識儲備還是不錯的。
皇宮裏也有一名毒師,但自己不太受寵,也沒有機會接觸到,藏書閣更是一本關於毒物的知識都沒有。
如今騙來……請來一名毒師,怎能不好好請教。
話說今天是最後一天,裏翁不會死在裏面了吧?這麼大的歲數。
安末推開了裏翁的房門,結果竟然發現!!!
這老頭昏倒在地上了。
救醒之後才知道,他已經七八天沒喫飯了。
在一頓狼吞虎嚥的酒足飯飽之後,裏翁終於恢復了狀態,不過以這股執拗勁兒,安末估計他撐死活個三五年身體就累垮了。
裏翁向他講述,自己似乎是在一個電閃雷鳴的天氣下,藉助的雷光做實驗,一陣雷光過後,自己眼睛出現短暫的眩暈,也不知道隨手加了什麼藥材進去。
“……”
安末也感覺到一絲蹊蹺,若是放在現代他還不會有所懷疑,可這是超凡的世界,引動天雷依靠人力也不是無法辦到的。
爲什麼會莫名其妙出現這種藥,爲什麼用這種藥的人裏還有爲皇子。
這些都不是什麼疑點,畢竟這世界上偶然太多了。
可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在裏翁的藥有一小部分人喫後並無經脈堵塞症狀時,爲什麼沒有在京城中掀起波瀾。
要知道,哪怕是隻有萬分之一可以提升資質的藥,那些京城的大家族依舊願意去嘗試。
說裏翁知名度低?
當年他可是號稱京城攪屎棍,毒師雖是與左道並列的小道,卻被裏翁玩轉了,這樣的人任何勢力都會主動關注。
可裏翁說當年花費了些代價,才壓住這件事。
以他的底蘊,怎麼可能壓住這件事,除非……有皇室幫忙,甚至龍椅上那位的協助。
想到這,安末看他的眼神變得複雜。
裏翁哪知道他一瞬間能想到這些,被看的莫名其妙。
“我說……殿下您……”
安末回過神,指了指第七窮奇:“在教授我藥理之前,先和他去一個地方。”
第七窮奇與裏翁來到一片荒地,身邊還有一個和尚模樣的禿頭跟隨,這人便是那天尋找裏翁的法僧子。
“我說你們每次都要跟個頭頂的嗎?殿下給我們的枷鎖?”裏翁挪動着乾枯瘦弱的身軀,極爲不自在的指了指頭頂。
第七窮奇瞥了他一眼:“在外面要叫月老,至於惡鬥……那是她的習慣,不用在意。”
“惡鬥?哪個惡鬥!”裏翁回想起三四十年前,自己剛剛拜師沒多久時,所見到的那個人,不,那已經不能稱作爲人了,簡直就是個怪物。
渾身沐浴鮮血的怪物。
“第三代惡鬥,月老社之中,論暗殺她最強,若是正面戰鬥原本她最弱。”
“原本?”
“嗯,你加入了,她排倒數第三。”
裏翁:“……小老兒我真是謝謝你啊。”
“快找月老想要的東西吧。”第七窮奇有些無奈:“這回連月老這個最弱的都快要變成最強了,抓緊機會想辦法把你的毒師能力恢復過來。”
裏翁嘆了口氣:“哪有那麼容易,最主要的問題還是身體上。”
對於他來說,身體的衰老意味着各方面能力的喪失,味覺觸覺甚至神經反射。
但他卻記得自己師父所說的毒師另一條路,一條從未有人成功的道路,他覺得只有走通這條路,自己才能理所當然的被稱呼爲毒王。
而不是現在這個垂垂老矣的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