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唐對視一眼,默契地同時擡腿。
框!牆徹底被踹倒了。
鬼生一左一右被鉗制着重摁在了牀上。
唐柯心:“我拆眼睛。”
魏頃:“我卸耳朵。”
“……”鬼生無語地看着頭頂兩隻幼稚鬼,提醒道,“不能攻擊隊友。”
沒想到唐柯心大手一揮:“撕了邀請卡纔算攻擊,打你一頓主神不會管。”
魏頃揮在半空中的拳頭一頓,他有些奇怪,唐柯心怎麼會知道攻擊的尺度?消失一下午難道是爲了確認這件事?
被兩隻虎抓着肩,說不慌那是騙鬼的。
鬼生選擇了劍走偏鋒,他說:“難道你們打算以後每次親熱都挖點眼睛助興?”
他成功地把頂上這倆說害臊了。身體一輕,他跌落在了牀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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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間房被迫打成了通間,月光透過門縫撒在門內的碎石塊上,三人各自坐在房間一角,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對於鬼生來說,對面坐着的這倆,一個是通緝犯,一個是惡勢力,是兩塊值得他奮戰三天三夜抓回鬼司領賞的肥肉。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當下大家都是同林鳥,最重要的,還是解謎。
“所以你們覺得是誰把我們邀到門裏的?”鬼生問。
剩下的三個鬼皇,魑、魍、魎,不論是其中的哪一個,他這次的騷操作,一次性得罪了三股勢力。
唐柯心:“現在想這個沒有意義。先解謎。”有了外人在,他完全忘記了十分鐘前自己的“見色忘事”理論。
“我也在喝了甜酒釀後進了幻境,看到了自己穿着嫁衣坐在轎子裏。”回憶起那張貼了花黃的臉,鬼生本就慘白的臉逐漸轉爲鐵青,差點又要反胃,他強忍着不適繼續說:“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轎子前站着一個新郎。二十多歲的模樣,短髮,穿着紅色長袍。”
魏頃思索了一番,他確認自己的記憶裏沒有看到過新郎。他判斷也許是因爲當時他用扳指錘了自己,強行喚醒了意識,導致提前出了幻境。
既然不同的人看到的環境會有所差異。那唐柯心看到的是什麼?
“你是怎麼進入環境的?看到了什麼?”魏頃問。
“我與城門口的老漢下了一盤棋贏來的謎底。”唐柯心解釋道:“這裏獲得線索的方式有很多,你們遇到的應該是最高級的一類。如果能夠再多進幾回幻境,進得久一些,或許就能夠看到更多線索。”
多進幾回?進得久一點?
那豈不是要醉死在那條街上?
魏頃和鬼生的臉色同時變了變。鬼生覺得與其吐死在幻境裏,還是找老漢下棋這一招靠譜。
筆懸於紙上,扳指與筆桿摩擦着,魏頃久久沒有下筆。他注意到唐柯心一直盯着他,問道:“你有什麼意見嗎?”
唐柯心撐着下巴搖搖頭。
他只是很期待魏頃寫毛筆字,以前見到左撇子並不覺得稀奇,不知怎的魏頃一拿起筆,筆尖就像撓在了心口上,撩撥得緊。
魏頃完全不知道唐柯心在走神,還以爲唐柯心是真的沒有思路。爲免夜長夢多,他在邏輯不全的情況下寫下了提問:
信封上的字又開始自我組合排列,很快的出現了兩個字:無關。
而後,魏頃手裏的毛筆像是破碎的晶片般消散了。
“再把時間順序問了吧。”唐柯心遞過去一張地字邀請卡。
嘶
鐘聲響起。
地字派玩家王強、文黎、可忍邀請卡失效。攻擊者得到提問機會,可將提問寫在邀請函上。
魏頃又寫下一個提問:先遭遇了事故,後結婚?
無關。
三人面面相覷,這是魏頃第一回連續兩次猜錯了反向。
鬼生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他道:“我們是天字,謎題是天字,你拿地字的線索在天字的故事裏提問,確實很難問出點什麼。”
“剛纔你怎麼不提,馬後炮誰不會放?”唐柯心側頭看到一臉失落的魏頃道:“玩家還有很多,浪費兩張沒什麼大不了。”
然而,魏頃還是一臉神遊開外的模樣。
“魏頃?”唐柯心戳了下魏頃的臉。
“噓”魏頃將食指擺在嘴前,“你們聽。”
在魏頃的提醒下,三人安靜了下來。在這黑暗的空間裏,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
作爲在暗處出生的鬼,鬼生和魏頃是最先聽清動靜的,那是幾個人在搏鬥的聲音,有牆倒,有牀掀。直到叫罵聲出來了,唐柯心也聽清了。
魏頃:“看來不止我們在砸牆。”
鬥毆聲持續了約有一刻鐘,終於在一聲鐘聲後停了下來。
天字派玩家尤尒邀請卡失效。攻擊者得到提問機會,可將提問寫在邀請函上。
唐柯心看一眼魏頃手裏文字越來越密集的邀請卡道:“提問越多的人,手裏的卡越珍貴。我們可以去搶地字派的邀請函。”
螳螂捕蟬的遊戲,黃雀永遠都不會玩膩。
鬼生在唐柯心提議之前已經移動到了門邊,探索、偵查、刺殺正好都在他的業務範圍內。沒等後面兩位阻止,他就彎腰出了門。
“我們不去?”唐柯心問。
“既然是養蠱,自然是多養一會兒再抓來的省力。”魏頃慢條斯理地收起邀請函後,開始將牀上的碎石塊一塊塊撿開,竟然是打算騰騰地兒便睡了。
唐柯心抓住了那雙沾滿灰的手:“去我那。”
“不。”魏頃甩手。他原本就嫌棄房間小,現在大了一圈,爲什麼還要走。
沒想到這一甩把唐柯心又給甩惱了,手腕被拽起,幾乎是生拉硬拽地將其拉到了隔壁。
“唐柯心。”魏頃壓低了聲音警告着。
沒效果,唐柯心不管不顧地將其擋在牀上,眼看着又要打起來了,魏頃突然被塞了一手溼巾。
魏頃:“……”潔癖怪。
沒等魏頃擦完手,唐柯心故技重施,又把人環箍到了牀角,卡死。
“我知道你生氣。”唐柯心軟聲道,就在魏頃以爲唐柯心又要開始糊弄人的時候,唐柯心竟然理直氣壯地說:“可是你又不能殺隊友,不是嗎?”他狡黠一笑,好看的眼睛微彎,就差把“你能把我怎樣”寫在臉上。
魏頃:“……”
這個唐柯心……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