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棄後她真不是冥主 >第93章 施救盲奴兄妹重逢
    一路行來,陸生這少年沉默得幾乎讓人忘了他的存在,但此時,他突然間變得激動起來。

    君娉婷以爲他是見了李伏青心情無法平靜,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卻聽見他小聲地說了一句話,唐昭臉色一變,壓低聲音道:“那坤道身後的男子,是陸生的父親。”

    君娉婷朝坤道身後望去,果真見着一個約莫二十七八的男子,身量頗高,看上去有些晉國人的長相,雙目被黑布矇住,手臂和雙腿可以看見明顯的勒痕。

    葛老爺府中惡僕此時已將那逃走的盲奴綁住,嘴裏不乾不淨罵着當地一些土話。

    眼見着那些惡僕要將那盲奴帶走,酈寒開口道:

    “諸位,我不過是轉悠了一陣子,你們要將我的人帶去哪兒?”

    “這是你的盲奴?”葛老爺拿眼睨他,“怎麼沒有狗鏈,他的奴契呢?”

    “哦?你是說那鏈子啊……我扔了。”酈寒道。

    “你扔了,現在又沒有什麼東西證明他屬於你,一個無主的牲口在路上亂跑,被人逮到了自然是屬於我的!”

    “牲口走在路上,你能隨便帶走麼?被主人找上門來,你也敢強拿?”酈寒依舊是一派雋雅風度,幽幽道,“更何況,無論他是人還是牲口,眼下都屬於我。”

    周圍鬨笑聲一片,那些惡僕譏諷笑道:“屬於你?誰能證明?”

    “我們能證明!”唐昭怒道。

    “你們分明是一夥兒的,有什麼可信度!難道你們路邊見着一個牲口,一個人說是自己的,另幾個人說是證明,便能說明那是你們的了?”這些人官話說得利利索索,與人爭辯起來亦是尖嘴利齒,尤其是那嘲諷中帶着刻薄的神態,簡直能將人氣得吐血三升。

    “哪怕不是我的,你們便能拿走了?”酈寒不怒反笑,“照你們這個道理,若是你們不慎……死在這裏,你們身後這三個盲奴,也能被別人隨意帶走了?”

    葛老爺冷笑一聲:“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哦,我明白了。”酈寒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看個人本事。”

    語罷,倏忽風起,一柄摺扇刷的一聲打開,一衆人只來得及聽見摺扇打開又合上的聲音,什麼也來不及反應,便見酈寒停留的位置不見人影,惶惶間左右看去,卻聽得一聲痛呼。

    “住手——”

    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竟然看見被衆人團團護住的葛老爺身邊多出一道身影。

    不是那方纔與他們笑論的酈寒又是誰?

    那看上去溫雅的書生將摺扇的扇骨抵在葛老爺喉嚨上,葛老爺狼狽地單膝跪地,滿頭大汗,疼得不行。

    “既然是憑個人本事,那我覺得,按照你的規矩,這幾個盲奴,都該歸我,這位老爺,你看呢?”酈寒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一派從容,彷彿剛纔一腳踹在葛老爺腿窩,將其狠狠踢得跪下的人不是他一樣。

    葛老爺嚇得不輕,雙腿直髮顫,可是貪財的本性還是佔了上風,他上下牙齒直打顫,好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壯士饒命,這……盲奴當然是可以給您的,只是有兩名盲奴,是屬於那位道長的,並不是我的呀!”葛老爺想到那位道長的厲害,一時之間心裏又有了底氣,大聲呼救道,“道長救命啊——”

    李伏青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的戲,沒料到突然這事兒就落到自己頭上了,葛老爺這招禍水東引真是使得手到擒來,看樣子還想她爲了這事兒跟這人打上一場了。

    她哪有這麼閒?

    李伏青瞥了一眼一旁的陸生,拂塵一擺,儀態端方道:“這位道友,我身後這個盲奴不能隨意予人,我觀道長亦是心慈之人,若是有需要,另一個倒是可以交與你。”

    葛老爺傻了眼,忙呼:“道長,此人心術不正又蠻橫無理,還要強搶您的奴隸,這怎能讓人忍得下去?”

    酈寒一腳踹在葛老爺另一條腿上,猛地喫痛,葛老爺兩條腿都跪了下去,撲倒在地上,滿臉灰塵,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多謝道友。”酈寒本也只是想要自己那一個藥童罷了,並不想搶奪別人的東西,葛老爺的盲奴拿了便罷,既然是別人已經買下的,又給足了他面子,他自然不會故意爲難人家。

    其餘惡僕都慌了神,此時紛紛看向李伏青:“道長,您可要救救我們老爺啊!”

    李伏青眼觀鼻鼻觀心,擺明了不想趟這趟渾水。

    酈寒將自己的藥童救下,又將葛老爺胖揍了一頓,便瀟灑無比抽身而去。

    李伏青給葛老爺府上降了妖,又達到了自己所有的目的,也跟葛老爺告了辭,悠悠然遠去。

    少頃,李伏青出了交易窟,帶着那盲奴向外走去,果然,君娉婷等人並未走遠。

    “諸位請留步。”李伏青剛帶着盲奴靠近,一道小小的影子像箭一樣衝了出來,猛地抱住那盲奴,一邊抽抽噎噎一邊說着話,那像木頭一樣的盲奴忽然間渾身顫抖,將陸生緊緊抱住,宛若大洪水之中相擁的兩棵樹,彼此相依爲命,成爲這世間唯一的依靠。

    哀鳴的痛泣聞者傷心。

    等到父子倆漸漸平靜下來,君娉婷才道:“李道長,真是久仰了。”

    “諸位也是爲了這孩子的事而來?”李伏青一愣。

    “正是,特意在等着道長。”

    君娉婷說完,唐昭接過話茬道:“李道長真是慈悲心腸。”說完臉上還有點不好意思。

    當時君娉婷帶着他們在外面,說要略等一會兒,李道長會帶陸生的父親過來時,他還有些不敢相信,此時這位道長果真帶着陸生的爹而來,他才明白原來真的是他將人想得太壞,一直以來誤會了這位道長。

    想到這裏,他有些懺愧也有些心虛。

    君娉婷並沒有戳破他那些小心思,對李伏青道:“聽聞道長在葛老爺府中降服大妖,又如此輾轉才能救下陸生的父親,真是辛苦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一說到那所謂的大妖,李伏青心說還不是自己放出來的,不過,這種小祕密就不用特意同別人解釋了。

    “哪怕是沒有我,我看這位道友也能如願將人救出的。”李伏青看向酈寒,此時他正好將其他兩個盲奴身上的枷鎖解開,叮囑他們往豬籠丘外跑,再也不要回來。

    聞言,酈寒微微笑道:“道友過譽了。”

    君娉婷略微向李伏青解釋了一下他並未是與他們一道的,李伏青一聽便明白,不再多說,一行人往綠峒窟而去。

    酈寒到了綠峒窟,在中央那個客廳裏跟自己未來的藥童苦口婆心地說着作爲自己的藥童又多麼自在多麼好,讓他不要再隨便亂跑。

    陸生父子倆則是止不住地朝李伏青還有君娉婷一行人道謝,對他們感激無比,簡直將他們看做了神明一樣的存在,爲他們忙前忙後。

    君娉婷攔都攔不住,不讓他們用力所能及的事報答一下,只怕他們良心也會不安,於是便任由他們去了。

    等到喫晚飯的時候,君娉婷等人才知曉,原來李明卿乃是一藥師,甚至可以治癒毀眼之傷,可說是難得的妙手回春。

    陸生晚間一直在酈寒身邊轉悠,囁囁嚅嚅,一點兒也沒有那種小狼崽子似的兇悍勁兒,洗乾淨了臉,甚至有點兒像個羞怯的小姑娘。

    “哎呦……哪裏來的小姑娘呀!”唐昭這傢伙總喜歡逗他,每每將陸生逗得磨牙,恨不得在他臉上咬一口。

    陸生在唐昭面前,常常氣得能夠跟他打起來,但是在酈寒和君娉婷面前,又變得羞羞怯怯,也許是小孩子在自己喜歡的大人面前的別捏害羞。

    當日夜間,有人闖入綠峒窟。

    雖然行動十分隱蔽,但是,王宮之中身經百戰的侍衛可不是喫素的,等到翌日清晨,衆人清醒過來,看見被捆成糉子丟在客廳裏的四五個人,才曉得原來夜間還來了這麼幾個人。

    這些人並不是專業來殺人的刺客,最開始嘴巴硬得很,被侍衛拷打了一番,很快交代出來,指使他們的人便是那位葛老爺。

    原來這位葛老爺被酈寒揍了一頓,在衆人面前丟了臉,大感面上無光,原本只是打聽到酈寒住在綠峒窟,所以想派幾個人在夜間放點藥將他放倒,然後悄悄把他拖走做成四肢殘廢的盲奴,誰知道再一打聽,卻發現之前住在他們府中的坤道也住在此地,甚至與君娉婷、酈寒一行人其樂融融,像是一夥兒的。

    葛老爺越想越不對勁,再一聽說李伏青將那盲奴帶走是爲了讓陸生父子重逢,頓時覺得自己受了矇騙,臉上氣得通紅,更加篤定這一行人是同夥,是來砸自己場子的。

    當夜便派了人來,要給他們所有人下迷香,給他們一個一生的教訓。

    熟料教訓沒給到,自己派來的人卻被一鍋端了,這可怎麼說呢?

    更加倒黴的是,這葛老爺準備出門跟自個兒養的小情人勾勾搭搭瀉瀉火的時候,正好又撞到一個修行之人,長得甚至還與自己請來的那個坤道有四五分相似,他怒上心頭,跟那修行之人生了衝突。

    然後——被揍得半個月生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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