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戲文中,一般會發生什麼故事?
君娉婷心臟砰砰跳,又翻了個身,面朝姜玄祁。
不得不說,他這張臉,真是足以顛倒衆生。
好看,沒別的可說,就是特別好看。
好看到連君娉婷這種公認的大美人兒,也不由心動的好看。
而他這種好看,雖然高貴華美,但是又不含丁點兒女氣與脂粉氣,光是看着,都完全可以讓人感受到他的魅力。
君娉婷故作鎮定道:“你呢?也睡不着?”
姜玄祁完全沒料到君娉婷此時在想什麼,他依舊在考慮白天曹病甲說的事。
並且,心情低落的覺得,很有道理。
他道:“你當真想要離開宮中,遊走天下?”
君娉婷:“……”
怎麼回事啊小老弟?
這種花好月圓之夜,我還特意換回了原本容貌,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難道說我不是身嬌體軟的美嬌娘?你竟然在這種時候提起這樣的事,何等不解風情。
君娉婷心中無語凝噎。
她什麼話也不想說。
沉默的君娉婷,沉默的你我。
因此,姜玄祁便理所當然的將她的沉默視作默認。
原來,真的是他束縛她良久。
姜玄祁心想,強留她如此之久,早說願意放她自由,明知她不會留在自己身邊太久,但是當他真正遇到這種時候,終究難免心憂。
滿心苦澀。
君娉婷心想,我如此美貌留在他身邊,他卻直到如今都坐懷不亂,沒有絲毫餘外之情,連個爪子都不願意搭在自己身上,可見是真的對自己並無男女之情。
心中酸澀。
這些年,終究是錯付了。
同牀共枕,心思卻離了十萬八千里。
君娉婷憂心忡忡,覺得自己將來的日子大不好過。
若是姜玄祁對她真無情意,難道她還真的要守活寡一輩子?太虧了。
遊弋的目光在姜玄祁的臉上輕輕飄過,如同一片薄羽搔動心房,若論身嬌體弱,他們倆之間,還不見得她君娉婷就是嬌弱的那個。
強撲一下?
君娉婷心裏打着小算盤。
罪惡的爪子正要伸出,君娉婷聽見旁邊的帳篷傳來異響。
她施了道幻術,從帳篷裏探出一顆腦袋張望一下。
然後,默默縮回了腦袋。
姜玄祁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君娉婷規規矩矩放好了自己的爪子。
不過是丹繆與琴師的帳篷坍塌了而已。
好像是丹繆伸出罪惡之爪,琴師拼死抵抗,然後帳篷承受不住他們在裏頭含情脈脈的打架,於是坍塌了而已。
丹繆那裏還有好幾頂帳篷,不打緊不打緊。
但她這裏可沒有,想想還是算了。
要是他們的帳篷也塌了,這多尷尬?
翌日清晨,曹病甲一臉促狹湊過來:“如何,昨夜過得是不是極爲美妙?”
他在太歲樓長老的帳篷,離着那麼遠,都聽見了這邊的動靜。
君娉婷頂着兩隻熊貓眼,含着細鹽漱口,然後面無表情道:“沒睡好。”
“被丹繆他們吵的。”
“啊?”
“你沒看見麼?他們的帳篷都塌了。”
“這麼激烈?”曹病甲喫驚不已。
本來,他是知曉丹繆與琴師的事情的,但是,丹繆追了人家這麼多年,他哪怕是再好奇,這種探聽八卦的好奇心也被消減了不少,萬萬沒料到,昨夜還能有這樣的進展。
曹病甲的心,開始激動了。
他愣是頂着丹繆殺人的視線,湊過去跟她攀談。
丹繆一臉的不痛快。
想來昨夜是沒能得手。
這個時候曹病甲再湊上去,不是找茬是什麼?
兩個人再度打了起來。
君娉婷就伴着丹繆和曹病甲的打鬥聲,漱完了口。
姜玄祁提着一隻烤雞過來,收起了帳篷,站在君娉婷身邊觀望了一下曹病甲與丹繆的戰況,然後道:“現在想喫點兒東西嗎?”
君娉婷點頭。
於是他們兩個坐在一道開始分起了烤雞。
曹病甲抽身出了戰場,大聲道:“兩位兄弟,分我一點兒。”
他大步朝着君娉婷與姜玄祁走來,金絲美玉做成的高冠被丹繆打落,此時長髮披肩,再襯着他那人畜無害的臉龐,少見血色的雙脣,竟然憑空多了一絲病弱感。
君娉婷覺得自己病了。
竟然會覺得曹病甲這廝有點兒可憐。
甚至還打算分他一隻雞腿。
她回過神來,收起了雞腿,用力咬了一口。
曹病甲眼見如華小弟不講義氣,只能將求助的眼神放在了姜玄祁身上。
姜玄祁淡淡看他一眼。
只一眼,曹病甲便熄了蹭喫蹭喝的心思。
說真的,他昨兒剛剛還想拐走人家的伴侶,今天就沒事人一樣過來湊熱鬧,丹繆都爲他感到害臊。
曹病甲是個不知害臊爲何物的男子,因此,他又開始找琴師蹭喫蹭喝了。
丹繆不開心的說:“太歲樓那些虛僞之人待你如此之好,將你看得這般重,你怎麼不找他們蹭喫蹭喝?”
“他們不喫不喝。”曹病甲一說出來,就覺得滿眼辛酸淚。
“那他們怎麼活?”
“嗑藥。”
“牛。”丹繆歎服不已。
現如今,還有這些不要命的人,比他們當年在九霆宗之時還要狠,真是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所以,丹繆姑娘,賞我一點兒喫食吧。”曹病甲可憐兮兮道。
“狗賊,你嗑藥去。”說完,丹繆趕狗驅雞一樣揮揮手,讓他滾遠點兒。
曹病甲可憐兮兮拿出一瓶藥,丹繆瞬間變了主意。
“你你你……”
曹病甲掛着穩操勝券的笑容,藥瓶往上。
丹繆的目光往上。
藥瓶往下。
丹繆的目光往下。
除了在看到琴師以外,丹繆就數看到這瓶丹藥的目光這麼熱情洋溢了。
她道:“你想喫烤魚嗎?”
曹病甲:“想。”
她道:“你想喫鳥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