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情興高采烈指着天空。
君娉婷笑着望向手指的方向。
路邊一雙眼睛盯着他們,原本擦身而過的一個人不着痕跡觸了君娉婷一下。
轉身瞬間。
君娉婷一把擒住那人,似笑非笑:“真巧,我本想找個本地人探探消息,這就來了。”
留着鮎魚須的中年人一臉晦氣,掙扎了兩下。
“若不想被我廢了雙手,勸你最好安分些。”
掙扎勁兒小了些。
君娉婷道:“荷包拿來。”
中年人不情不願鬆開了爪子,君娉婷取回荷包,拎着這人後頸:“好了,我們敘敘吧。”
小巷之中,君娉婷問出了不少消息,關於蜃海之中的勢力糾葛,那海面上的大船是什麼來頭,如今最強勢的是哪一方,何處有傳送陣之類,問到關於中州之事的時候,這中年人搖搖頭,只道不怎麼了解。
君娉婷又敲打了他一番,這才帶着朱情離開。
待二人走遠,中年人啐一口唾沫:“真是晦氣。”
往巷子深處而去。
“張牽,今兒沒得手?”
“別提了,遇見個硬茬子,看着就是頭肥羊,長得標緻得很,偏偏狠得跟萬象聖地有得一拼。”
“長得多標緻?”牧癟犇眼睛一亮。
“我看,比那個碧雲樓的姜姬還靚。”
“又在吹!”
“牛一羣你還別不信,老子可沒扯謊的勁兒!”
“要是這樣,倒可以去找妙玄宮的裘公子一試。”牧癟犇朝張牽比了個眼色,兩顆腦袋湊着嘀咕幾聲,傳出陰陰的笑來。
“要是真成了,榮華富貴還不多得是?”
走在路上。
朱情低聲同君娉婷道:“阿姊,那傢伙跟着我們。”
“沒事。”
君娉婷進了知言堂,堂中只一個夥計,神情怏怏趴在櫃檯上。
瞥見君娉婷,眼前一亮,起身道:“歡迎貴客光臨。”
“聽聞你們這兒能知各地消息,可是真的?”
“真金靈石一般的真,您想要知道什麼,皆可相詢。只是,一分錢一分貨,這一點我可要提前跟您說清楚。”
“你們這裏可有關於中州的消息?”
夥計略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走出了櫃檯,掀開內間的簾子道:“您裏邊請。”
簾子上繪着一種奇怪的妖鬼,面容似人,脖子卻長長的繞着,蛇一般,手背上長着鱗片,指甲長長,胸膛處燃着火焰,讓她多看了一眼。
一進內間,君娉婷便嗅到一種奇怪的氣味,像是屍臭,又帶着奇異的香味。
昏暗的燈光下,頭頂有什麼東西一下下搔着她的髮絲。
君娉婷仰頭,呼吸一滯。
根根銀絲繫着一顆顆腦袋,腦袋上的眼睛還能咕嚕嚕轉動,靈動無比,嘴脣一張一合,君娉婷看過去,發現口中的舌頭被人拔去,有的頭顱上光禿禿,有的頭顱留着長長的發,就是這長髮垂下來,搔動了君娉婷的髮絲。
這時候她往左右看去,才發現持着燈臺的是一具具無頭屍,青白僵硬的手捧着燈臺,燈油從燈臺上流下來,一點點的堆積到掌中,積出了厚厚的幹油。
一步步走到最高處,那兒坐着個偶人,也被絲線拉扯着,手指微微彈動。
“你,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