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從裏面深刻出來,側掌將空間裂隙一把撕開,變成一個可容人通過的大小。
巷子口有幾個年輕公子哥們攬肩走過,“將花柳納入囊中的感覺如何?”
“我只能說,”那人一臉饜足,故意吊其他幾人胃口,“不愧是前尚書之女。”
“哈哈哈哈哈。”
幾人大笑,只是笑意中難免有羨慕之意。
“別人還期待着你幫她贖身呢。”
“贖身?沒有陛下的准許,如今誰敢幫他們家的人。”
“哈哈……”
幾個酒醉的公子哥兒,腦子不清醒,也不知道身後什麼時候跟了上來兩個人。
這個距離,司枕就算是沒有魔力也能把幾人的話全熟聽進耳朵裏。
司枕瞥了幾眼身前這些個公子哥兒的穿着。
皇城之中的紈絝子弟,什麼時候質量如此下乘了。
今夜最是得意的那人,攀着一人的肩膀,打了個酒嗝。
濃烈的酒氣薰的他旁邊那人一臉厭惡地撇開頭,“你這是喝了多少。”
那人意識已經被酒侵蝕得迷糊,他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嘿嘿一笑。
“看在今夜花柳的份兒上,告訴你們一個驚天的大祕密。”
“哦?”
本想直接丟掉他的人,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擡起又放下,故作挑釁:“你家那位能知道什麼大祕密?”
“哼,”他鼻子出氣,“我老子不讓我插手,但我自有本事打聽到。”
“陛下身邊那位……”他搖了搖腦袋,昏昏沉沉,眼皮子打架,但他還要裝腔作勢,“你們知道吧?”
“陛下身邊的那可就多了……”
“就是啊,你說的哪個啊?”
“你不會故意吊着我們,胡編亂造吧……”
“他能知道什麼……”
周圍這些狐朋狗友一句一句地鬨笑,激得那人腦子一熱,“北崇州女劍仙司枕知道吧?”
“知道啊,這誰不知道。”
後方身着紅衣的兩人腳步同時一頓,聞野眼神玩味地看了看旁邊的司枕。
“她的遺體被挖出來了。”
一句驚起千層浪。
那可是飛昇之人的遺體!
這些子衆人的酒都醒了不少,“這怎麼可能……”
飛昇之人哪有遺體可以留下來……
那人嘿嘿一笑,“消息百分百真實,你們愛信……”不信……
他頭一歪,徹底昏睡過去。
被灌了一晚上的酒,要不是他最後實在撐不住了,這些人還能繼續灌他。
幾人眼色交換,確認了一下這人是不是真的昏睡過去了。
然後迅速地各找藉口回家去,這麼大的消息,即使現在沒有確認真假,也要第一時間回去告知家裏。
飛昇之人那還是人嗎?那是神仙!
這些時日中州橫空出世幾大絕世天才,無一例外全是所謂被上界神仙選中的接班人。
上界的神仙隨意一點指點,就能讓人修爲提升至此。
他們北崇州至今沒能出現一個九重天神仙的接班人,但現在找出了前朝飛昇劍仙司枕的遺體。
到時候誰第一個分到第一杯羹,誰就能第一步站穩腳跟。
幾個衣着華貴的公子哥身影各自消失。
聞野看向司枕,“遺體?”
司枕面容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她無聲透露出來的冷凌氣勢,說明她並不是如面上這麼平靜。
雖然那個念頭只閃過了一瞬,但卻讓人難以鎮靜。
她迴應聞野:“大概又是朝堂之上玩弄的手段。”
“走吧,逛逛這北崇州。”
“是嗎,”聞野說道,“我對這倒是有點好奇……”
他話鋒一轉:“不過我們還是先去街上轉轉吧。”
司枕走在前方,自從第一次在魔界地下世界換上紅裙之後,她再沒有穿過白裙。
菲薄的紅紗一層蓋一層,裙襬重疊,行走之間衣袂裙角翻飛,皓腕垂在紅紗之間。
迷陣那一遭讓她和黑膠之間有了嫌隙,他能夠感覺到司枕正在試圖讓自己遠離和黑蛟有關的事物。
不過聞野斷定她心裏必然還存着對那黑蛟的幻想。
日後要是撞上了那黑蛟,恐怕還有得拉扯。
他追上去,笑嘻嘻地追問司枕,“你以前在北崇州輪迴的時候,每天都幹些什麼?”
“喫喝玩樂。”
聞野:“?”
“沒了?”
司枕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沒了。”
聞野點頭,“也對,你的身份是這裏的長公主,皇室子弟嘛。”
司枕和聞野走出巷子口,一股花香混雜在鼎沸的人聲中,她前方有一棵杏花樹。
還當真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啊……
這開得美妙的杏花樹,上面墜着的一朵一朵小小杏花,卻像是刺痛了司枕的眼。
她轉身朝着左方走過去,“走吧。”
聞野順着飄零的花瓣看過去,看見滿樹的碎白玉,“這花開得倒是不錯。”
“這是什麼花?”
他轉頭看司枕,發現她看了一眼這杏花樹之後,轉身就走了。
司枕:“杏花。”
她瞥他一眼,“你不知道?”
聞野聳了聳肩,“這凡間凡人的花樣太多,我分不清也是正常好吧。”
幹嘛用一種他白白活了那麼多年的眼神看他。
他還有那麼多年被封印在地下呢。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聞野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和樓閣一樣高的杏花樹,暗自記下那花的模樣。
“這街道倒是和以前相差無幾,”司枕邊走邊打量,沒有迴應他自己幹嘛走快的原因。
“記憶深刻啊,這都能比較出來。”
可不是嘛,輪迴後面的幾世全在這北崇州打轉了。
“小郎君!”
“小公子!”
幾個女子的聲音從樓閣上傳下來,司枕一身紅裙走在前方,聞野一身紅衣追在後方。
一枝金桂被折了下來丟過來,不偏不倚正好丟在聞野的胸口上。
聞野下意識伸手捏住那金桂,枝葉距離他的外袍只有毫釐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