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身上有着紫色條紋的衣服,還是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的冷麪少女,走在街上的米林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莫挨老子”的氣息。

    散發這種氣息的米林,讓那些無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把目光放到米林身上的人們都在第一時間挪開了視線,也儘可能的讓開了道路。

    米林當然不是在惋惜自己的四個銅板,而是因爲但凡是和灰風一起走的時候,米林就會很自然的進入這樣一個生人勿進的氣場。

    或許這就是所謂“天災的共鳴”

    酒館老闆阿維戈的話雖然很廢話,一種說了等於沒說的感覺,但的確向米林透露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擁有封地、成爲領主的確是帝國傭兵制度下,絕大多數傭兵的理想。

    但理想終究只是理想,並不是那種喝高了就隨隨便便口嗨的東西。

    只有一種情況會讓這種近乎夢想的理想變成喝高了後被拿來口嗨的東西。

    那就是這個理想變得觸手可及。

    認真來說,這個情報只賣了四個銅板算是友情價的。

    只可惜老維能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如果具體是什麼原因連阿維戈這樣的酒館老闆都知道了,那麼應該所有人都知道了。

    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就只能去找阿維戈提到的馬庫斯,真正意義上的中介人。

    保持着生人勿進氣場的米林穿過古羅馬畫風的市政廣場,越過了方尖碑,走過了不算很熱鬧的街巷,來到了整個伊斯卡隆城裏最重要的地方。

    並不是澡堂,雖然澡堂也很重要。

    像伊斯卡隆這種古羅馬畫風滿滿的城市裏,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用來提升城市宜居度的鬥獸場。

    儘管從大小上來看,伊斯卡隆城裏的這座鬥獸場只能算是奇觀建築羅馬鬥獸場的微縮版,但應該有的功能倒是一樣不缺的。

    米林沒有從引起文字誤會的常規入口進入鬥獸場。

    一枚閃亮的第納爾讓米林直接沿着貴族通道來到了整個鬥獸場最好的觀景臺上。

    站在觀景臺上,穿着一身白色託加,宛如真正古羅馬人樣子的鬥獸場管理者馬庫斯在看到米林時立刻露出一臉“真誠”的笑容。

    一邊高興的喊着“這不是米林閣下嘛!”

    一邊張開雙臂似乎要用擁抱禮來歡迎米林。

    作爲鬥獸場的管理者,同樣也是領主不在家時承擔起臨時中介任務的馬庫斯,對於米林這樣有着足夠實力,業內信譽也不錯的僱傭兵首領還是很尊重的。

    至少表面看起來是很尊重的,至於能不能發展成爲發自內心的尊重,那就得另說了。

    “馬庫斯,看到你真高興。”臉上的笑容比對方還要“真誠”的米林同樣張開雙臂迴應着這份很熱情,但不是那麼羅馬的擁抱。

    畢竟那筆1167第納爾的生意就是這位介紹的,熱情一點總是沒錯的。

    在這份因爲都把對方當提款機而熱情洋溢的氣氛並沒有影響到站在米林身後一步距離的灰風身上。

    保持着冷漠表情的灰色少女每時每刻都在朝着四周圍釋放低氣壓。

    似乎沒有被這份低氣壓影響到,結束擁抱後便立刻和米林寒暄起各種無營養話題的馬庫斯就像完全沒看到灰風一樣。

    不過從他眼神掃過灰風時微微僵硬的表情可以看出灰風並沒有讓自己處在光學隱身狀態。

    至於爲什麼會讓這位在伊斯卡隆也算是個人物的中介人露出這個態度來。

    只能說在過去的半年裏,伊斯卡隆沒有發生一些聽起來並不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些本來就不存在的也沒有所謂保護傘的黑惡勢力在用不那麼奇怪的方式消失後,沒有任何線索指向了某個在近半年來普普通通的傭兵團。

    身處觀景臺上的兩人一邊寒暄着無營養話題一邊把注意力放到了鬥獸場中

    大約兩個半籃球場大小的橢圓形鬥獸場裏,正在發生着一場實力相差懸殊的戰鬥。

    其中一方戴着帝國精銳具裝騎士款式的封閉式騎兵盔,穿着的也是精銳具裝騎士同款的帝國制式魚鱗甲。

    手裏的武器同樣是那把被吐槽不知道多少遍的,名字帶着騎槍卻根本沒法用來騎槍衝鋒的制式帝國騎槍。

    作爲這名把全身披掛脫下來換第納爾都足夠在伊斯卡隆置業的角鬥士對手的。

    只是一位穿着厚實棉布衣,手持一把短劍,除此以外就沒有其他武器的角鬥士。

    儘管看起來就熱得慌的厚實棉布衣遮掩了一切身體曲線,還有着一頭能讓人把年齡使勁往高了估的蒼白色齊耳短髮。

    但是稚氣未脫的容貌,以及戰鬥中時不時的呼喊聲,還是能讓人很容易的判斷出這位處在被全方位欺負狀態的角鬥士是一位少女。

    當然,就算脫了這身棉衣,被米林改名爲阿提拉的少女也僅僅只是對A的檔次,不比45或者VV或者某開天平板好到哪去。

    十多天的合理營養膳食暫時沒有提高阿提拉在這方面的素質……以後估計也不行,這是原畫決定的。

    米林抵達角鬥場之前,穿着棉衣,手拿短劍,造型和那些從村莊裏直接招募的民兵一個樣的阿提拉已經和麪前的帝國精銳具裝騎士打了將近一個小時。

    作爲阿提拉對手的精銳具裝騎士沒有靠着碾壓的裝備直接把阿提拉給打趴下,而是用着類似教學指導的方式,在這一個小時裏和阿提拉一來一回的互相喂招。

    這也是爲什麼觀衆越來越少,完全不見血的戰鬥看起來多沒意思,更別說場內的選手穿的衣服和裝備都是奔着過冬去的。

    還能留下一點觀衆,靠的還是作爲阿提拉對手的那位精銳具裝騎士。

    畢竟在帝國之中,精銳具裝騎士這種等同於穿着一身第納爾在戰鬥兵種,就差把我是貴族的字樣刻在臉上的。

    半年不見蹤影的伊斯卡隆領主,也都是穿着這種盔甲打仗的。

    不過越來越少的觀衆,並沒有影響到阿提拉。

    米林的出現,也沒有讓阿提拉轉移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反倒是作爲阿提拉對手的具裝騎士,在注意到出現在觀景臺上的米林時,立刻很激動的單手提着騎槍,空出一隻手朝着米林打着招呼。

    一直被壓制的阿提拉抓住機會,揮動着手中的短劍以非常刁鑽的角度刺向了具裝騎士腋窩。

    因爲要綁緊用來保護肩膀的護甲片,這塊區域算是具裝騎士所穿戴的帝國鱗甲最脆弱的位置。

    然而沒等阿提拉手裏的短劍刺出一半,還在對着米林招收的具裝騎士頭也沒回的揮動了一下握在另外一隻手上的帝國騎槍。

    以笨重、無用、名不副實聞名整個帝國的帝國騎槍在這位具裝騎士的手中畫出了一個圓潤的半圓,最後非常恰好的用自己的槍身正中央擋住了刺過來的短劍。

    完美的受力位置沒有讓刃尖受力的短劍發生偏斜,而是直接彈了回去。

    這種完全算是炫技的技巧,讓本來都已經站起來打算爲剛剛阿提拉那一招歡呼的圍觀羣衆們發出了一陣噓聲。

    比起來看貴族老爺炫技,當然是看他們倒黴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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