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爲了安全,孫瑜並沒有將熟睡中的周語兒喚醒,只准備孤身一人,去看看那個女鬼,到底想要告訴他什麼。
吱呀。
孫瑜輕輕推開了大門,外面的月光就此照射進昏暗的房中,外面的森林依舊死寂一片。
緩緩邁出大門,來到屋外,再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在這期間,孫瑜儘可能的把聲音壓到了最低。
好在,隨着孫瑜一系列動作做完,屋內並沒有傳來唐老太醒轉的聲音。
孫瑜鬆了口氣,將視線看向之前女鬼所在的位置。
只見她正站在那一動不動,散落着頭髮,形象與在石頭村看到的“唐繼芳”差不了多少。
安了安心中的忐忑,孫瑜舒緩了一口氣,隨後便向着這紅衣女鬼走去。
見孫瑜靠近,女鬼先是微微顫動了一下身子,而後便轉過了身,看起來真要爲孫瑜帶路。
跟着女鬼的指引,孫瑜沒有進入樹林,而是再次來到了苗寨。
此刻的苗寨十分幽靜,道路上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影,各個房屋也閉上了燈。
黑暗中,女鬼一路沒有停留,直接帶着孫瑜穿過了苗寨,來到了苗寨對面,樹林中的一棟房子面前。
至此,女鬼站住了腳步,一陣陰風吹過,撩起了她的裙襬,而後,她輕輕的舉起了手,用指尖指向遠處的房屋。
彷彿在告訴孫瑜,他所需要做的,就在這裏面。
下一刻。
女鬼憑空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寂靜的樹林中,只有孫瑜一人站在這,面迎冷風,背後,便是這棟不知情況的房屋。
經過幾秒鐘的猶豫,孫瑜終是靠近了房屋。
和苗寨中的木製小房子不同,這棟房屋,倒更像是類似於閣樓的存在。
孫瑜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站在屋前,視線仔仔細細的勘探了一遍房屋。
而這一勘探,就看到一個小窗戶中,透出了一陣微弱的光亮。
雖然微弱,但它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燈塔,爲他指引方向。
沒有猶豫,孫瑜直接順着樓梯來到了二樓,而後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透着光亮的窗戶。
等到來到窗戶的正下方時,一陣焦急的聲音突然從房中傳來。
“怎麼樣大夫,我的兒子他現在怎麼樣了…”
“情況比較堪憂啊…”
聽着聲音,孫瑜小心翼翼的探起了頭,觀察屋內的情況。
屋內,黃色的燭光下,王寶山正坐在椅子上,邊上便是一張牀,還有一個正在爲牀上之人把脈的大夫。
至於被把脈的是誰?
那自然是王寶山的兒子,王龍雨。
只不過,他已經昏迷了兩天,什麼法子王寶山都想過了,做是做了,西藥中藥湊吃了,耗了財力又耗物力,可這麼一番下來,卻沒一點效果。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兒子好起來啊,什麼辦法都行!”
“唉…怕是難了,您的兒子,他這不是尋常病症,而是中邪了啊…”
大夫捋了捋下巴的白色鬍鬚,語重心長。
“什麼!?中,中邪!?”
王寶山大喫一驚,一臉的難以置信。
聽到聲音,孫瑜緩緩從窗角升起,看向牀上。
只見牀榻之上,正躺着一名青年,看起來只有二十左右,只不過,他卻印堂發黑,整張臉都因死氣而黑了至少幾個度。
這種情況,的確如這個大夫所說。
中邪!
那,誰會讓他中邪?
孫瑜眉頭緊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柳若霖…
難道是她?
孫瑜思緒還未落下,屋內的對話繼續。
“大夫,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我兒子,你說說吧,我這就一個孩子,求求你了!”
王寶山聞言一臉激動,一邊說一邊抓住大夫的手。
“這…不是我不想說,關鍵是,如果這麼做了,那這關係到的,就不止是一條人命了啊!”
大夫回道,聲線顫抖。
“那你的意思是…”王寶山像是領會到了什麼,聲音一滯。
“唉…”
大夫嘆了一口氣:“要想救你的兒子,辦法只有一個…”
“那就是…取一位未曾**的少女的心頭血,混以當歸熬製,或許能救您兒子一命…”
大夫聲音越說越小,因爲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心頭血?當歸?”王寶山眉頭微皺,旋即眼睛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
“既然我已經診斷完畢,那,我可就先行一步了…”
大夫說完,朝着王寶山微微彎了彎腰。
王寶山見狀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不經意的藏匿住自己的眼神。
就此,大夫從椅子上起來,而後轉身離去。
吱呀。
聽到開門聲,孫瑜連忙縮頭,而後藏入了一旁的拐角。
直到大夫從王寶山家走出,消失在夜幕中後,孫瑜這才從黑暗中走出。
“這傢伙,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孫瑜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只因這救人之法,聽起來像在救人,但如若真這麼做了,那隻會在償果後又種下了一顆因。
而因果往復,本就是上古至今的死循環。
他的兒子,最終還是會死在“因果”之下。
只不過…
這個“因”,不知會由誰而種下…
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從屋內傳來。
“唉…”
聽着嘆息,孫瑜下意識探起了頭,只見王寶山正背對着窗戶,面對鏡子,似是在做些什麼。
“十年了…”
“當初,我留你在這…塵封了這麼多年,你也是時候該有點作用了…”
聲音落下,只見王寶山緩緩從櫃子中取出了一柄棕黃色的鑰匙。
看這樣子,至少是上了年份的鎖。
就在王寶山即將轉身的瞬間,孫瑜再次藏匿了起來。
吱呀!
開門的聲音再度響起。
孫瑜心感不好,連忙躲藏。
哐當。
房門關上,周遭重歸寂靜。
聯想到王寶山剛纔所拿的鑰匙,以及方纔女鬼的指引,還有筆記上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