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鎮子那會,大部隊由於在頭天夜裏遭遇了屍羣的圍堵,死亡了三十七名士兵,受傷了三十六名。
受傷的三十六名士兵中只有八名挺過了病毒感染期,成爲了強化者。
換而言之,就是一共死了六十五名士兵。
大部隊中人數原先就不足兩百,減去六十五名士兵後,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七人。
而這次爲了從鎮子裏突圍出來,如汪覺所說的那樣,大部隊再次損失了將近一半的人數。
由於人形生物詭異的力量,這次戰鬥中幾乎沒有受傷的士兵。
因爲一旦被那些怪物摸到,就是死亡。
這就導致原先的一百二十七條性命,銳減到了只剩六十人。
隊內的戰鬥人員幾乎都打光了,剩下的人中大半都是救援隊的醫療兵,還有開車的炊事兵。
甚至因爲撤離的過程中太過匆忙,大部隊都來不及帶走戰友們的遺體。
正當裘千軍面色鐵青的聽着統計上來的數據時,獨孤破領着十幾號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呵呵……裘千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看得出來,這位領隊已經處在了暴走的邊緣。
怒意集聚到了頂點,導致在他臉上扯出了一個兇狠的笑容。
“沒什麼好說的,人都死了,等到了四明山避難所,要殺要剮隨你便。”
這次裘千軍沒有退讓,當然,他也沒了退讓的藉口。
雖然說這次的傷亡是無法避免,但作爲團隊的領導人,他難辭其咎。
“只是一句‘要殺要刮隨你便’就能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們了?!”
獨孤破顯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副今天不把裘千軍生吞活剝了,他獨孤破就一輩子蹲着尿尿的模樣。
“那你說怎麼辦?”
經歷過這次事件之後的裘千軍彷彿變了個人,眼底裏除了冷意,便再沒有了其他東西。
“我就問你一句,你個狗日的到底是不是強化者!”
獨孤破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
就連原本打算離開的汪覺也停下了腳步,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裘千軍。
感受到衆人投來的目光,裘千軍閉上了嘴巴。
他沉默了。
從剛纔的彙報中,裘千軍已經得知了張繼科和稽東海失蹤的消息。
加上先前任務中馬龍下落不明。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臂助。
換句話說,他手裏已經沒有能夠與獨孤破和段韞抗衡的底牌了。
“呵……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我們貴爲強化者的裘隊長,變成啞巴了?!”
若要用比喻的手法來形容眼下的獨孤破,那隻能是鬥勝了的公雞。
趾高氣昂已經不足以描述他的狀態,看得出來,獨孤破是要藉着這個機會,徹底將裘千軍搞下臺。
剛剛經歷了重大的傷亡,衆士兵的情緒本身就包含了許許多多的不滿。
在加上獨孤破興師問罪的煽動,極有可能出現當場失控的情況。
果然,在裘千軍的沉默中,圍觀的士兵中出現了竊竊私語。
“嗐,估計是懷疑裘隊長的身份吶……”
“裘隊不是腦域強化系嗎?”
“這玩意兒誰知道呢……看獨孤隊長的意思,好像裘隊長這腦域強化繫有水分吶……”
感受着周圍的氣氛,裘千軍沉默的臉上漾起了一絲苦笑。
他裘千軍自認做人做事溫馨無愧,一心替隊伍着想。
事到如今,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罷了罷了……”
在心裏哀嘆了一口氣,裘千軍嘴脣蠕動,準備說出那個足以令自己身敗名裂的事實。
“我……”
這纔開口說了一個“我”字,裘千軍忽的感覺到肺部一陣劇痛,氣管痙攣,當場咳出一大口鮮血。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獨孤破都傻了。
“裘隊!”
“裘隊,你怎麼樣了?”
陳蓋倫和餘華洛見勢不妙,一左一右的攙住了裘千軍。
雖然沒有摔倒在地,但這位領隊也在吐出一口鮮血後暈了過去,任憑旁人如何呼喚,就是無法醒來。
“別叫了,他醒不過來了。”
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汪覺一步上前,簡單查看了一下裘千軍的狀態後,開口說道。
“這話什麼意思?”
餘華洛鷹眼微眯,開口詢問道。
他是和裘千軍一起出任務的成員,自然清楚汪覺的身份和說話的分量。
“他快死了,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在今晚午夜時分就會喪失所有身體機能。”
汪覺淡淡開口,再次語出驚人。
“怎麼可能,裘隊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要死了!”
長相憨厚的陳蓋倫性子頗直,聽到汪覺這麼一說,立刻質疑道。
“信不信隨你們,反正他是快要死了……”
汪覺也沒有要向兩名士兵解釋的意思,有些不耐煩的挖了挖耳朵。
“能救嗎?”
與陳蓋倫的焦急相比,餘華洛算是比較冷靜了,思慮片刻後,開口詢問道。
“能,但是希望不大。”
汪覺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輕描淡寫的說道。
“就算能救回來,估計體內的基因也已經被污染,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會變成一隻雜合體,或者是更糟,嗯……具體結果得看看污染程度,做個測序可能會更準確些……”
嘴裏嘀咕着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汪覺的臉上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興奮。
“不管怎麼說,不救的話肯定挺不過今晚對吧?”
餘華洛是個能夠抓住重點的人,在發現聽不懂汪覺的嘀咕後,他做出了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那是自然,救的話還有希望,不救的話肯定死翹翹啦……”
汪覺白了餘華洛一眼,又伸出手指去掏另一隻耳朵。
“那就麻煩汪博士了!拜託了,請一定要救裘隊長!”
餘華洛後撤一步,衝着汪覺鞠了個躬。
“誒免禮免禮,其實我個人還是很傾向於出手救治的,正好最近有個絕妙的想法,可以在裘千軍身上試試,安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