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意識的搖頭,“我恨他!
我恨他將我親手送入監獄,我恨他騙我。
我更恨他假扮御瑾帶給我溫暖,最後再用傅御瑾的身份逐一擊破那些溫暖!
我更恨傅家,恨傅項國,是他害死了你,是他毀了我們母女,毀了我們的幸福!
我最恨的……是他從不相信我!”
聽到這番話,傅御瑾本還有所期待的心在下一秒直直的垂落而下。
以前,她的回答是愛過。
可現在,她的回答卻只有恨。
忽然間,傅御瑾只覺得抱在女人身上的雙手沒有了一點的力氣。
他一點點鬆開,將她放在了牀上。
男人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腳步卻停滯了下來。
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
只是對着空氣說了一句,“顧奈卿,我恨你,可我更愛你。”
這話彷彿傳遞在空中,落進了牀上女人的耳朵裏。
傅御瑾離開了,只剩下自動關閉的房門一點點將最後的縫隙給關上。
他沒有看到的是,身後牀上的女人動了動嘴脣,出了聲。
顧奈卿眼角滑落下了一滴淚,輕緩而悲慼的聲音轉而響起。
“我明明知道我應該恨他,可我還是愛上了御瑾。”
御瑾就是傅御瑾。
直到最後,房門徹底關上,傅御瑾再沒能聽到最後女人的那一聲心聲。
第二天早上,顧奈卿從柔軟的大牀醒來。
身邊輸液的藥瓶早已不見,沒有一點她打過針的痕跡。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手背上的針孔。
她疑惑的坐起,當看到面前足足有上百平,猶如總統套房般的房間時,她才徹底愣住。
牆壁上還掛着一張傅御瑾和傅允珩的合照。
不過合照中間,還站着一個傅項國。
“這是傅御瑾的房間?我怎麼會在他的房間?”
她只記得昨晚吃了那些辣椒菜之後,她渾身十分難受,胃裏就像是着火了一樣的難受。
再之後,她暈倒了。
再後面的事,她就記不清楚了。
“難道昨晚是傅御瑾救了我?”
顧奈卿喃喃的搖搖頭,看着手背上的針孔有些走神。
可傅御瑾明明很恨她,恨她殺了他爺爺。
他怎麼可能會救她?
就在此時,房門被緩緩推開。
顧奈卿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她坐立難安,最後選擇躺在牀上裝作還沒醒來的樣子。
走進房間的不是別人,正是傅御瑾。
傅御瑾坐在牀邊,手輕輕探摸了一下女人的額頭。
在感覺到溫度已經降下去後,這才鬆了口氣。
“傅爺,你去休息一會吧。爲了照顧顧小姐,你整整一夜沒有休息。
再這樣下去的話,身體怎麼扛得住?”
陳亨看着精神極差的主子不忍勸道。
他從未看過傅爺對誰這麼上心過。
傅御瑾搖搖頭,在摸到顧奈卿出了一身汗黏糊糊之時,這纔看向陳亨。
“去打盆熱水來。”
“是傅爺。”陳亨很快將熱水打來。
只見傅御瑾拿着毛巾浸透在熱水中,沒過一會,再將毛巾擰乾,隨後拿着毛巾輕輕擦拭在女人手臂上。
陳亨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道。
“傅爺,這些事就讓家裏的傭人來做吧。你可是帝都傅爺,至尊之軀,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若我不能趁這個時候做,恐怕就沒機會做了。”
他想關心她。
可是,他卻不能明着關心她。
只能趁着她昏迷,在這種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關心她,照顧她。
若這個時候他還不做的話,那麼他就沒有能關心她照顧她的機會了。
“傅爺,你說什麼?”
站在身後的陳亨並未聽清楚男人的低音聲。
傅御瑾輕輕搖頭,“沒事,你出去吧。”
陳亨猶豫了一會,還是離開。
陳亨沒聽到,可躺在牀上假裝還沒醒來的顧奈卿卻將傅御瑾剛剛所呢喃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聽進了耳朵裏,聽進了心裏。
這一刻,她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
只是覺得,胸口壓抑的慌。
悶悶的難受。
傅御瑾爲什麼這麼關心她?
還要說這樣讓人心疼的話?
難道,他不應該恨她麼?
此時,顧奈卿的腦海裏彷彿回想起了一道模糊不清的聲音。
“顧奈卿,我恨你,但我更愛你。”
想起這話,顧奈卿有些愣神。
這些話,是她昨天做夢夢到的。
可奇怪的是,現如今想起來,她昨晚做夢聽到的話,聲音居然那麼像傅御瑾的聲音!
女人幾乎可以肯定,這話絕不是傅御瑾說的!
傅御瑾絕不會說這樣的話。
傅御瑾將毛巾放在熱水裏洗了洗,他已經替顧奈卿擦拭完了雙臂和臉還有脖子。
剩下的部分那就是……
他低眸看向女人的胸口,下一秒,彷彿有一口空氣卡在了喉嚨處。
猶豫了一會,他還是將熱水裏的毛巾擰乾。
傅御瑾看了眼還在“昏迷中”沒醒的顧奈卿,確定了女人還沒甦醒,這才故作輕鬆的將女人的衣服從肚子下撩起。
顧奈卿還在假裝昏迷,可此時她卻能清楚的感應到男人冰涼的手貼靠在了她的肌膚上,然後把她的衣服給……脫了!
她一動也不敢動,渾身的細胞立即警醒!
她甚至還能感覺到無數的涼風吹在身體上,那叫一個透心涼。
沒一會,女人的臉就留下一片羞澀的緋紅。
她實在是忍不住偷偷睜開了一點點眼睛,偷摸的睜開縫隙看向眼前的男人。
只見此時的男人正望着她的身體發呆!
要知道,她現在身上只是穿着睡裙。
現在睡裙被撩起,現在裏面可是什麼都沒穿啊!
想到傅御瑾那認真直視的目光,顧奈卿更是覺得渾身火辣辣的難受。
奇怪,明明辣味都已經解除了。
可她還是覺得渾身燙的厲害。
正當她準備假裝自己已經醒過來了的時候。
忽然,一條熱乎乎的軟毛巾落下,輕輕擦拭在她留下黏糊糊汗液的身體上。
傅御瑾手中的動作很輕,似乎生怕會擦疼她。
毛巾滑過之處,擦去了身上黏糊糊難受的汗液。
這一下,顧奈卿想假裝醒來都不好假裝醒來了。
正當她緊張的不行之時,傅御瑾卻拿着毛巾離開了。
顧奈卿鬆了口氣,可當她偷偷睜開眼睛的少許縫隙去看之時,卻發現傅御瑾又拿着剛擰乾的熱毛巾又來了!
又來!
汗不是都擦完了嗎!
這傅御瑾到底是正兒八經的擦汗,還是在看些什麼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