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憋在心裏已經很久了，他一直都想對眼前女人說，只是都沒有找到機會！
這段日子，他也一直在做心理鬥爭。
顧奈卿看着眼前虛弱不已的男人，內心感到些許不忍。
雖然在這之前，她真的很痛恨阿信騙自己，傷害她，以及殺害了自己的親人。
但她的神情依舊淡淡的，悠悠地嘆了嘆氣：“你別說那麼多話了，先保持體力吧。”
阿信看得出來，女人還沒有原諒自己。
他也能夠理解，自己做了那麼多孽，傷她那麼多深。
如果是他自己，也沒辦法做到輕而易舉就原諒。
他似乎感覺到了生命在流失，連着咳嗽了好幾聲，口中的鮮血噴瀉而出！
“阿姐，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夠接受我的道歉。”
“你對我的好，我都清楚，你是真心把我看作你的弟弟，並不只是一個守衛的身份！”
“只是爲了所愛之人，我沒有辦法！”
男人說完後，顧奈卿停頓了許久，內心不停地在掙扎着。
她知道阿信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茹萍，或許並不是他內心想做的事情！
她擡起眼眸，緩緩地開口：“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阿信聽到女人接受了自己的道歉時，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阿姐，那我便可以安心走了！”
說完後，他輕輕地放開女人的手，臉上露出了一抹久違的微笑。
轉而，他再一次輕輕地撫了撫茹萍的臉，爲她擦去眼角殘留的淚珠。
“夫人，這輩子我不後悔遇見你，下輩子我們還要再相見！”
他只覺得眼前漸漸發黑，世界也變得眩暈而混亂。
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弱，接近沒有的狀態。
最終，停在茹萍臉上的手重重地砸了下去，他的眼睛永遠地閉上了。
男人的嘴角還殘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茹萍看着懷中的男人沒了動靜，她不停地搖晃着男人的身體。
“阿信，你醒醒，我不許你離開我的身邊，你還沒得到我的允許呢！”
女人的哭聲響徹了整個暗室，讓人聽了便能感受到其中的悲傷。
她試圖用聲音和搖晃男人的身子，想讓阿信醒過來。
男人渾身上下已經變得冰冷，全身上下摸不到一處是有溫度的。
許久，茹萍才停止搖晃，她失聲痛哭着：“你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要替我擋刀！”
她緊緊地抱着懷中的男人，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失去一個人，是如此的痛苦。
那種痛，就如撕拉着你的心臟一般，痛的讓人呼吸不過來。
而顧奈卿的眼眸中，也滿是震驚夾雜着一抹悲傷。
她看過太多人在她眼前死去，每一次她的心都會跟着痛起來。
半小時前，他還意氣風發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如今卻是安詳地躺在茹萍的懷中。
“讓他安心地走吧！”
聽到女人的話，茹萍才注意到旁邊蹲着一個人。
她看向顧奈卿的眼神，滿是恨意！
一時間，她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在了顧奈卿的身上，要不是因爲她，阿信也不會失去生命！
要是她早一點交出太虛神針，救了那個男人，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她一把推開旁邊的女人，拔出阿信身上的匕首，發瘋似地往顧奈卿身上刺去！
“都怪你，都是你的錯，你早死了就不會有人因爲而死了！”
而一旁的雲霆看到顧奈卿有危險，驚叫一聲：“小卿卿，小心！”
萌萌也看到了茹萍發瘋了一樣，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她騰空而起，擡起自己的右腳一個瞬移，便踢向了茹萍。
女人被她這麼一踢，直接飛出了十米遠！
頓時，她只覺得兩眼冒金星，一口鮮血從喉嚨裏噴瀉而出！
而一旁的萌萌連忙抱起地上的顧奈卿，聲音裏擔憂極了。
“大小姐，你沒事吧？我就知道這樣的人不可信，都讓你不要離她們那麼近！”
“你知道剛剛那一幕多嚇人嗎？就差一點點，要是我再晚一秒種，匕首就要刺進你的身體了！”
萌萌的聲音裏滿是擔心，還夾雜着一抹責備。
顧奈卿自然是聽出了女人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我沒事，你放心。”
“我也沒有想到茹萍會如此發瘋，謝謝你，剛剛又救了我！”
萌萌的眼眸中滿是心疼，她連忙搖頭：“您不要對我說謝謝，都是萌萌沒有保護好大小姐！”
顧奈卿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女人的頭，緩緩地說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要是今天你沒來，我可能早就沒命了！”
說完後，她從萌萌的懷中慢慢地站了起來。
她強撐着難受的身體，往茹萍的方向走去。
看着眼前的女人嘴角滿是鮮血，不停地咳嗽着。
她眼中滿是冷色，神情冷淡地說道：“你就這麼想殺我？”
茹萍仰視着蹲在自己跟前的女人，輕蔑的聲音響起。
“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多少人因爲你而無辜喪命！”
顧奈卿看着眼前執迷不悟的女人，悠悠地嘆了嘆氣。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把責任推給別人。”
“難道阿信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嗎？你要是早點放手，他也不至於替你擋刀！”
茹萍冷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絲毫不爲所動。
“你憑什麼把自己的錯，歸咎在我的身上！”
“你的奶奶因爲而死，你的母親因你而死，如今阿信也因你而死！”
“就是你的錯，這一切全都是因爲你！”
女人的謾罵聲響徹在了安靜的暗室裏，下一秒，只聽見“啪”的一聲響起。
萌萌雙眸中滿是怒火，指着地上的女人怒吼道：“明明這一切你都清楚是因爲誰！”
“偏偏要爲了讓自己的罪孽減輕一點，把所有的錯都推給別人。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喪失人性的女人！”
茹萍知道自己馬上便要淪爲階下囚了，她無法忍受那種生活。
她更加不敢想象，接下來要天天面對顧奈卿的折磨，她必定會十倍還給她！
她現在身邊也沒有人保護自己了，她拼命的搖頭，她絕對不能過那樣的日子！
茹萍猛然起身，用盡全身的力氣衝向了旁邊的牆壁。
只見“哐”的一聲，女人一頭撞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