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有推了一把那豁口的碗,“娘啊,若是小莘真的能夠補貼家裏,您瞧着我能連個碗都買不起嗎?”

    “我知道您說我在鎮子上做活,但是家裏才分家,什麼都要添,這房子破成這樣,還四處漏風,補這裏,修那裏,不都得花錢?”

    任老太看着自己兒子那一副難受的差點背過氣去的模樣,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就他兒子這副模樣,心好點的娘估摸着都要將那八個大錢退回去了。

    可她是誰,出了名的精明能幹的任老太啊,休要忽悠她。

    “大有啊,你也別這樣,我可是看到任慧和任念賣了不少肥皂了,你別說這賺的不是銀子啊?”

    任大有可勁裝,任老太也懶得跟他扯東扯西了,直接開門見山。

    任大有暗自一笑,絲毫不懼他娘這樣講。

    若是這點銀子都護不住,可不得被小莘看扁了嗎。

    小莘想破腦袋瓜子幫他們賺錢,他可不能敗家了。

    “娘,您也知道肥皂想必也清楚這東西賊貴,既然貴,那造價就高,而且東西也不是小慧和小念做的,自然賺的就更少了。”

    “家裏沒有甚收入,他們倆賺的錢也只夠我們一家子勉強買糧食的。”

    這不連帶着將任老太都罵了。

    分家的時候,一粒米都沒給他,他可不得買糧食?

    “那你不知道去謝家拿糧食?我好好的孫女嫁過去,難道是白養大的?”任老太一拍桌子,下意識的吼出聲來。

    她是真氣着了,太氣了。

    這一嗓門中氣十足,看着比他任大有還有力氣。

    任大有趁機道,“呀,娘,您好了啊,瞧着一嗓子吼的,比我還有力氣。”

    也不等任老太說話,主動過去扶任老太起身,“娘,既然您都好了,得趕緊回去和大哥還有三弟報喜去。”

    任老太,“……”

    她是被任大有提着出門的。

    想到那八個銅板她的心就跟什麼堵着了似的,“老二,你這個不孝的玩意兒,咋滴如此黑良心呢,你連你娘都不管了?”

    任大有也是個機靈的,“娘啊,您怎的這樣說兒子呢。”

    他空擦了一下眼淚,“我最後的八個大錢都給您了,您難道要兒子將房子賣了給您錢嗎?”

    任慧也是個機靈的,張嘴便嚎啕大哭,“奶,您別趕我們出去啊,不是分家了嗎,爹爹什麼都沒分到,這房子是我們唯一的東西了。”

    “您若是趕我們出去,這是要把我們凍死啊,嗚嗚……奶,求求您了……”

    任慧的嗓門可大了,這一哭,街坊鄰居都聽出了怎麼回事,一下子議論紛紛起來。

    “瞧,這任老太還真是的,連着任家老二的房子都不放過呢。”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任家老二是撿來的呢,這缺德婆子,真不幹人事。”

    “可不是,不然怎麼會分家?”

    任老太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灰溜溜的進了門,她打死都不出來了。

    任大有看着砰的聲關上的門,一點都不惱火,反而很開心。

    孝順爹孃他會孝順,但是讓他苦着自己的妻兒來孝順爹孃,他做不到。

    他也沒急着走,在任老太家門口跪下磕了個頭才轉身回家。

    任老太回去氣的直接摔了一個茶杯,“當家的,這事你不打算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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