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莘知道告官其實是行不通的,畢竟她都是謝家媳婦了,真要告官的話,那手伸得未免有點長了。

    這何嘗不是打了里正的臉?

    村子裏的人冷靜下來,估計都會恨死她和爹孃了。

    她可憐巴巴的說道,“里正爺爺,是我錯了,剛纔我太着急了。”

    “是我不好,我沒護你,讓你在我眼皮子地下喫虧了。”里正原本還有些暗恨任莘母女倆不懂事。

    可聽到這對話,他又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孩子是好的,只是讓任老漢惹怒了,索性道,“一會兒去爺爺家休息。”

    “至於偷盜的事情,我會讓人好好的翻翻。”里正意味深長的盯了任老漢一眼。

    若是任老漢還想要點臉,他就應該知道如何做。

    若是不……

    那麼,他這個里正也要公道一次的,“任老漢,這事情你瞧着要如何是好呢?”他渾濁的眼底染上絲絲怒火。

    村子裏雖然事情不斷,可民風淳樸。

    任老漢這一家也是極其罕見的。

    “里正,你也知道的,我這人沒什麼能耐,連家裏婆娘孩子都管不住,哎,既然小莘咬定咱家偷盜了,我也沒辦法。”

    任老漢依舊在掙扎,他不願意認罪,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表態。

    否則真要里正翻起來,怕真是一筆爛賬。

    他雙手負在身後,整個後背駝了起來,彷彿一瞬間老了幾歲,“行,你算算大概多少銀兩,咱們賠。”

    “老頭子……”

    任老太一聲嚎叫,她剛想拒絕,任老漢使了一個眼神,任老太嚇得一哆嗦。

    別看家裏好像都是她當家,其實她是害怕任老漢的,那男人心思多的可怕。

    任老漢隨後又裝出一臉無奈,“老婆子,孩子是無辜的,咱們錯了就是錯了,不就是銀兩嗎?省省扣扣,也能填吧?”

    任莘聽到任老漢的話,心中連連冷笑。

    不得不說任老漢是個厲害的,這樣一番話,日後全村都說他亮節高風。

    倒是任莘不堪一擊,這是活生生的敲詐嗎?

    任莘垂着眼皮,耷拉着一張臉,“里正爺爺,咱不要賠償,咱要公道,錢可以賺回來,名聲不可以毀。”

    “相公說過,做人就要坦坦蕩蕩,堂堂正正。”她擲地有聲。

    任老漢想毀了她家的名聲,那麼她可以徹底讓這事情坐實!

    “你這喪門星,你想幹什麼?”任老太剛收起的心思瞬間爆炸了,本就不想賠錢,這扇喪門星居然還想挑事?

    任大力也兇殘的說道,“任莘,咱們是一家人,你還想如何?”

    “小莘啊,你也別生氣,你奶和你三叔真是太……難受了,說話不中聽,爺爺在這裏賠罪了。”

    任老漢心裏恨得咬牙。

    他不知道任莘怎麼變得如此鄰牙利齒了,大概是謝錦淵帶壞她了。

    當下,他心裏連同謝家都恨着了,嘴裏倒是說道,“小莘,爺爺認下這罪名了,你別生氣了,行嗎?”

    他表現的相當慈愛。

    任莘難得的的固執,“不行,長生哥是秀才,不能留下污名。”

    “老孃還就直白認了,我怕什麼?拿我兒子的東西,我有什麼錯?”任老太接收到任老漢的眼神。

    心痛的滴血。

    她就知道這會兒必須自己認下來,不然依着謝老漢的性子,日子不好過了。

    “再說,他們住的還是老孃的房子,咋地,咋地了!”任老太凶神惡煞般吼叫。

    隨着任老太這話落音,瞬間事情就定罪了。

    任莘心中不屑的很,可她知道適可而止,任老漢太賊精了,總有一天,她定要撕了他的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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