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莘這心裏頭總是有些許怪異,剛纔方嬸子的話和眼神讓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牀榻上睡着的男孩,一時間她也有些迷茫。

    不過到底沒多心,想着也許是小石村的人太窮了,導致覺得孩子就是麻煩吧?

    與此同時,謝二柱幾個男子則是跟着里正走家串戶,想爭取有休息的地方,還別說小石村的人兇了吧唧不算,還窮的很。

    “什麼?住我家?不成不成,我家窮!”

    “啥?里正,別開玩笑了,我家能住的下人?”

    “里正大叔,不是我不讓他們住啊,咱們可不敢牽扯和連累,趕緊走走走!”

    這一路上,無疑都是這樣的聲音,外加‘砰’的一聲關門聲音,好似這一行人都是瘟疫一般,惹得謝二柱都有些坐不住了,他都想掉頭離開算了。

    戴恆翔一行人倒是能沉得住氣,“里正,不如咱們直接給銀子?”

    “哎,年輕人,咱們村啊,情況不一樣,不是銀錢就能解決的。”方里正抽了一口旱菸,這旱菸還是任莘塞給他的,“你不知道啊,咱們這煙沫子都罕見啊。”

    “咱們村你應該知道,是罪民,輕易不得出村。”

    “出村必定要打條子,一條條批下來,否則也就每月月初一次機會,也就兩天,若是兩天內不回村子,外頭的官兵就可以直接絞殺!”

    他們是罪民,罪民不值錢,死在外頭也是白死了!

    “雖然外頭的人可以進來,但是這樣的地方誰敢進來?你們也別說咱們村子兇殘,不兇殘這日子怎麼過呢?”里正說着辛酸的很。

    雖然在外人眼裏,罪民都是活該!

    誰讓你的祖輩們做了那些殺人放火的罪呢?甚至還有人是通敵賣國呢!

    他們也認命,畢竟祖輩們的錯,他們必須背,其中也有人是無辜的,是陷害的,但是那又如何呢?誰又能替你洗清罪名?

    “早些年啊,都是這樣打打殺殺過來的。”里正見怪不怪。

    不這樣死的是自己!如今反倒是太平了不少,

    “缺少糧食,缺少衣服,缺少……什麼都缺啊,這一口海魚又養不活自己。”里正眉頭緊鎖,聲線中有着幾分顫音和濃濃的無奈。

    聽到這話,謝二柱纔想起來,這一路上竟是沒看到半分良田。

    大石村那邊好歹還有良田,還有各式各樣的鋪子,小石村那就直接是村子了,什麼都沒了!

    “那,你們……”謝二柱驚呆了。

    “我們啊,那一片小山瞅着了嗎?一家一家都分了一畝田,說是一畝田其實土地也非常貧瘠的,加上淡水稀少,難啊,難!”方里正幽幽道,“也就靠每月月初的兩天用海魚換點糧食。”

    但是海魚吧,又腥又臭的,很難搞!

    再說,值錢的海魚要去深海,深海那要多危險?靠着家家戶戶這小漁船,最是容易翻船的,尤其是大海獸一來,全軍覆沒。

    “大海獸?”

    “嗯,大海獸一來,整個海面能見度很低呢。烏壓壓的過來,帶着一股子海的味道,呼啦一下就把人和小漁船都捲上天。”里正說着眼底都帶着淚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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