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很快過去了,程勇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人手,動用了所有關係,終於湊齊了李夜白要的戰甲、武器以及戰馬。

    “王……王爺,魚鱗戰甲和武器都是從武庫剛剛調撥出來的,您檢驗一下。”程勇喘着粗氣,“上等戰馬盛京城實在沒有那麼多,下官只湊足了五百匹,不過您放心,還有兩千五百匹已經郊外的馬苑候着。”

    李夜白看了眼程勇身後跟着的上百輛馬車,對猛虎說道:“去,檢查一下。”

    猛虎領命,帶着十幾個人一輛馬車一輛馬車檢查過去,半柱香的功夫就檢驗完畢了。

    “大將軍,都已檢查完畢,並無問題。”

    聽到戰甲沒問題,程勇這才慌忙湊上前,哀求道:“王爺,您要的東西下官都送來了,您看,你派去府上的人是不是也應該撤走了?”

    李夜白瞥了一眼程勇,沒好氣道:“你要是一早就這麼配合,至於發生後面這些事嗎?”

    說着李夜白伸手招來一個玄甲黑騎,吩咐道:“去告訴刀疤,去郊外馬苑挑選二千五百匹上等戰馬,就說是奉程大人命令。”

    程勇當時整個都不好了,他剛剛明明說的是準備好了二千五百匹戰馬,什麼時候說讓你們去挑了?真當那馬苑裏的馬都是他家養的?

    這些戰馬都是要分配到各個邊軍的,每匹上等戰馬都非常珍貴,每年那些邊軍將領都要爲了上等戰馬的分配大打出手。

    楚國各大牧場每年培訓的上等戰馬不過一萬匹左右,現在李夜白直接挑走四分之一,這讓其他邊軍怎麼辦?

    程勇已經想象得到,那些將領知道自己的上等戰馬被人截胡後該有多麼憤怒。不過這些人肯定不敢找李夜白麻煩,只會把賬算到自己頭上,因爲李夜白的人是奉他的“命令”去挑選戰馬的。

    不過現在程勇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現在只想趕緊送給李夜白這個瘟神。

    讓刀疤去馬苑挑選戰馬後,又對着剛剛挑選的一千五百名追隨者下達命令:“現在,每個人都去領取自己的戰甲、長槍吧。”

    衆人應了一聲後,迫不及待的跑向馬車開始領取戰甲、長槍等武器,個個歡天喜地。

    一炷香過後,這一千五百人所有人都全副武裝起來,整整齊齊站在一旁,肅穆無聲。

    李夜白眼神從衆人身上掃過去,然後緩緩開口:“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玄甲黑騎的一員,你們肩負着帝國的榮耀,也是楚國百萬大軍的標杆!所以我對你們的要求,比其他邊軍要更加嚴格,更苛刻!”

    “玄甲黑騎有七殺令,現在你們都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

    李夜白頓了頓,然後高聲說道:

    “臨陣脫逃者,殺!”

    “賣國投敵者,殺!”

    “違抗軍令者,殺!”

    “貽誤戰機者,殺!”

    “冒領軍功者,殺!”

    “泄露軍情者,殺!”

    “欺壓百姓者,殺!”

    “都聽清楚了嗎?”

    一千五百餘人同時高聲答道:“聽清楚了!”

    李夜白點了點頭,長槍斜指:“那麼現在,向着南荒的方向,出發!”

    這一千五百人大概有三分之二是沒有參過軍的,所以隊伍走的並不是很整齊,雖然有大將軍府上的老兵在拼命穩住隊形,但和正規軍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

    李夜白等人走遠後,程勇等兵部官員才鬆了口氣,剛剛李夜白念七殺令的時候,身上流露出的殺氣讓在場很多人大氣不敢喘,尤其是程勇剛剛離李夜白最近,感受到的壓迫也最強。

    程勇想不明白,李夜白一個紈絝子弟,身上哪來那麼大的殺氣和煞氣?難道李家人真的就是天生的帥才?

    “大人。”一個小郎官湊到程勇跟前,有些爲難道:“私自調動如此多戰甲、戰馬,要是陛下怪罪下來……”

    “啪!”

    小郎官的話還沒說話,程勇一巴掌將其抽翻在地,氣急敗壞道:“本官做事何時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程勇鐵青着臉色離開,心裏已經開始盤算着怎麼求情了,畢竟他也是奉令行事啊,要不然怎麼會得罪李夜白?

    當一千五百多名披甲執銳的玄甲黑騎出現在盛京後,所有人都沸騰了,前來送行的百姓越來越多,以至於皇城司不得不加派人手前來維持秩序。

    烈焰白虎旗所過之處,不斷有人望着那面旗幟失聲痛哭,一遍又一遍喊着“大將軍”。

    那一日,盛京城萬人空巷,爲玄甲黑騎送行的隊伍連綿十里不絕。

    李夜白很清楚,這些人送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上那套戰甲,和那面用楚國無數人用鮮血凝聚的烈焰白虎旗。

    沒有人注意到,在玄甲黑騎出城必經之路旁的某個高樓,東方馭和冷岸兩人全程目送李夜白離開,當然也目睹了盛京無數百姓送別玄甲黑騎的一幕。

    “想不到兩年過去了,李家仍然還有如此號召力啊。”東方馭感慨道,“這還是在天子腳下,若是在其他地方,李家的話豈不是比朕的聖旨還管用?”

    冷岸輕聲解釋道:“李家掌握楚國大軍三百餘年,不管是在軍還是民間,威望都太高,短時間內無人可以替代。”

    東方馭突然問道:“如果李家振臂一呼,想取而代之東方家,你覺得成功的把握有幾成?”

    冷岸沉默了會兒,似乎很不情願回答道:“至少有成。”

    東方馭也沉默了,良久才幽幽開口:“其實這兩年朕一直在想,當年那件事朕是不是真的做錯了,直到這一刻朕才確定,朕沒錯!”

    冷岸:“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會錯的。”

    東方馭瞥了冷岸一眼,“北漠的事進展如何?”

    冷岸:“比預想的要困難的多,硬骨頭太多,不過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加快進度。”

    東方馭冷聲道:“朕再給你一年時間,要是再處理不好,你這大司馬也就別做了吧。”

    冷岸跪伏在地上,答道:“微臣遵旨。”

    東方馭不再看冷岸,眼睛一直盯着即將離開盛京的玄甲黑騎,然後突然開口:“讓兵部尚書程勇告老還鄉吧,另外調撥一千精銳禁軍給李夜白,畢竟是故人之後,不能讓他離京的時候還帶着委屈離開。”

    冷岸應道:“陛下仁厚。”

    “朕真的仁厚嗎?”東方馭看着漸行漸遠的玄甲黑騎,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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