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的家在村口第一家,靠着山壁,只有三間用竹子搭建的簡陋屋子和一個用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子,院子裏種了不少花花草草,間還有一棵一人高的桃樹,樹旁擺着兩個小板凳和一個矮小陳舊的桌子。
青山顧不上腿上的傷勢,瘋了一樣衝進屋子:“妹妹,哥回來了!”
李夜白和勇叔他們站在門口,遠遠看着青山兄妹,沒有去打擾他們。
屋子裏有些昏暗,也有些潮溼,屋角矮小的牀榻上躺着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小女孩臉色蠟黃,皮膚呈現詭異的紫黑色,雙眼緊緊閉着,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妹妹,你醒醒啊,哥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哥啊!”青山坐在牀榻邊的地上,看着牀上小女孩兒痛苦的樣子眼淚嘩嘩往下掉。
那個面對生死都沒有皺過一下眉頭,被羽箭射穿大腿都沒吭過一聲的青山此時哭的眼淚鼻涕直流,讓人不忍直視。
“哥……”聽到青山的哭聲,牀上的小女孩兒終於有了反應,虛弱的叫了聲。
“妹妹,你醒了?”青山連忙握着小女孩的手,擔憂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哥,我疼……”小女孩兒眼滿是淚水,卻倔強着不肯讓淚水流下,緊緊咬着嘴脣。
“妹妹不怕,哥找到了靈芝草,馬上就可以治好你的病了。”青山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長木盒遞給勇叔。
“勇叔,我找到靈芝草了,快請大長老給我妹妹煉藥治病吧。”
“什麼?你竟然找到靈芝草了?”勇叔瞪大了眼睛,隨即又哭又笑起來,“太好了,這下小云有救了!我就這去找大長老!”
猛虎接過靈芝草後飛奔出去,門口其他人臉上也都露出喜色,只有李夜白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青山妹妹的症狀一看就是毒了,而靈芝草是治療內傷的良藥,根本解不了青山妹妹身上的毒。
“你妹妹,這是怎麼了?”李夜白走到青山跟前問道。
青山看了眼李夜白,也沒有隱瞞:“我妹妹不知爲何了巫蠱之術,一到夜間就頭痛難忍,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半個月前離開的時候她還能自己走動,可現在……”
“巫蠱之術?”李夜白眉頭皺了起來,“你妹妹怎麼會山越族人的巫蠱之術?”
青山也覺得很奇怪:“我也不清楚,我們村子附近從來未有山越人出現,我妹妹也沒有和任何疑似山越人的人接觸,可是偏偏她就了巫蠱之術!”
李夜白奇怪的看着青山:“你怎麼確定她的是巫蠱之術?”
青山不假思索回答:“大長老說的啊。”
“大長老?”李夜白疑惑道。
青山點了點頭:“大長老是我們村最厲害的煉藥師,他告訴我妹妹是了巫蠱之術,需要四級草藥靈芝草才能活命。”
千年前之的“丹武之劫”後,煉丹師遭到毀滅性打擊,數量越來越稀少,因此一些只懂得煉丹皮毛的人在星雲大陸上地位也得到極大提高,被尊稱一聲“煉藥師”。
別看煉藥師和煉丹師只有一字之差,卻有着天壤之別。煉丹師煉製出來的丹藥能夠將藥材本身的藥性擴大十倍乃至百倍,而煉藥師是無法凝練出丹藥的,他們只能根據不同草藥的特性搭配熬製湯藥,激發藥材本身特性。
“想不到這偏僻山村裏竟然還有還有一位煉藥師。”李夜白倒是有些意外,不過心裏卻想着是這位大長老水平太差不知道靈芝草不能解毒,還有另有原因?
正想着,勇叔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手上還抱着一個黑色瓦罐:“藥來了!藥來了!”
堵在門口的人立即讓出一條路,勇叔喘着粗氣把黑色藥罐遞給青山:“快,快給小云喂下!”
青山急忙接過瓦罐,用勺子舀出一勺黑綠色的液體,輕輕吹了吹放在牀榻上小姑娘的嘴邊,輕聲說道:“小云,張嘴吃藥了,喝完這碗藥你的病就好了。”
“等等!”
就在青山把藥送到妹妹嘴邊的時候,李夜白突然出現在青山身邊,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皺着眉頭說道:“這藥有問題。”
“什麼?”青山疑惑地看着李夜白,“有什麼問題?”
聽李夜白說藥有問題,勇叔吹着鬍子瞪着他:“這藥是大長老親手熬製的,我一路送來的,沒有第三個人碰過,能有什麼問題?”
李夜白看着面露不善的勇叔和其他村民,臉色凝重解釋道:“這不是靈芝草熬製的藥,而是一碗毒藥,這個小姑娘喝下去後立即會死!”
“胡說!”勇叔瞪着李夜白:“靈芝草是我親手交給大長老的,這藥也是大長老親手交給我的,怎麼會是毒藥?”
青山低頭嗅了嗅瓦罐裏的湯藥後,皺着眉頭對李夜白說:“是靈芝草的味道,不是毒藥。”
李夜白冷笑道:“不過是放了些靈芝草葉子來迷惑你罷了,而且就算這是靈芝草湯藥也救不了你妹妹!”
勇叔送來湯藥的時候,李夜白就察覺到這藥有些不對勁,用意念神識仔細觀察後竟然發現藥裏被人下了毒,而且這毒和青山妹妹身上的毒一模一樣。
“這是哪來的野小子,在這胡說什麼?”勇叔怒視着李夜白:“大長老親口說的靈芝草能解巫蠱之毒,怎麼可能會出錯?”
李夜白掃了一眼衆人,冷聲說道:“因爲這小姑娘根本不是了什麼巫蠱之術,而是了毒,和這藥裏的毒一模一樣。”
“什麼?毒?”青山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又搖了搖頭:“不可能,我妹妹從來沒有出過村子,誰會給她下毒?”
李夜白淡淡說道“這得問問給這藥裏下毒的人了。”
給這藥裏下毒的人?這藥就兩人勇叔和大長老接觸過,那豈不是說下毒者就在他們二人之間?
“混賬小子,你的意思是說我給小云藥裏下毒嗎?”勇叔憋紅了臉,衝着李夜白惡狠狠咆哮道。
李夜白瞥了勇叔一眼:“我可沒說是你。”
“那你的意思是,老夫給雲丫頭下的毒嗎?”屋外突然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聽到這聲音後,屋內所有人都下意識低下了頭,連青山臉色都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