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苦澀道:“若是山珍海味倒還容易些,可是小米粥……”
李夜白這才明白,爲什麼小白雲會把小米粥換成肉粥了,因爲她知道家裏根本沒有小米。
“難道村裏人一直喫肉食嗎?”李夜白問道,肉雖然好喫,但一直喫也會膩啊。
青山說道:“偶爾村裏有人獵到珍貴野味後會拿到城裏賣給酒樓,再購些米麪回來,但很少。”
頓了頓,青山說道:“我還是先給妹妹煮些肉粥吧,等過些時日再想辦法弄點小米來。”
李夜白攔住了青山,想了想問道:“村裏誰家最可能有小米?”
青山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大長老家!大長老是武者,入城不需要繳費,所以他經常進城,他家也是最可能有小米的!”
“大長老家在哪裏?”李夜白問道。
青山用手指了指村子後石壁上的一個山洞,說:“大長老就住在那個山洞裏。”
李夜白點了點頭,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朝着山洞走去:“你先去照顧你妹妹,我馬上回來。”
越往村子裏走,地勢就越高,路也越來越窄,房屋多依靠巨石而建,三三兩兩分佈在山谷之,高低不平。
裹着獸皮的孩童在大石頭上爬上跳下,婦女們在各家門口醃製肉塊或縫製獸皮,漢子們在一旁打磨捕獵工具,一切都安詳又和諧。
村裏大多數人都不認識李夜白,見到他後全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夾雜着淡淡的警惕。
“李公子,您這是要去哪?”勇叔在家門口見到李夜白後,趕緊跑了過來。
李夜白說:“去大長老家。”
勇叔立即說道:“那俺給您帶路吧。”
說完不等李夜白拒絕,勇叔就帶頭往大長老居住的山洞走去,李夜白也沒有拒絕,剛好有些事他想弄清楚。
“這個村子存在多久了?”李夜白邊走邊問。
勇叔答道:“五十多年了,一開始只有十幾戶人家,後來零零散散搬來的人越來越多,慢慢就形成了現在的規模。”
李夜白又問道:“大家爲什麼不住在城裏?有城牆保護也不用擔心妖獸來襲。”
勇叔看了眼李夜白,試探着問道:“李公子是剛來南荒吧?”
李夜白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沒錯。”
勇叔輕聲笑了笑:“難怪不清楚了。能住在城裏,誰願意在這荒郊野外討生活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餵了那些畜生呢。”
“去年冬天,南邊有個村子被一羣野獸襲擊了,村裏兩百多口人全死在了那些畜生嘴裏,一個活口都沒留,那叫一個慘喲。”說起這樁慘案,勇叔還心有餘悸。
李夜白皺眉:“既然這麼危險,大家爲什麼不去城裏?”
勇叔嘆了口:“你剛來南荒可能不太瞭解情況,這城土地早就被有權有勢的人給霸佔了,百姓們只能從他們手上租地種糧,每年不僅得像朝廷繳糧稅,還得向那些地主交租金,日子根本過不下去啊。”
勇叔答道:“糧稅是五稅一,租金是五稅三。”
“簡直是無法無天!”李夜白是真的動怒了。
五稅一的意思是每五斤糧食就要向官府繳納一斤,這麼算下來一戶農家辛辛苦苦一年下來只能得到五分之一的糧食!
“朝廷規定,百姓糧稅爲十稅一,爲何這裏這麼高?還有那些地主霸佔土地,收取租金,官府都不管嗎?”李夜白皺眉道,這麼高的稅不是把百姓往死路上逼嗎?
“官府?”勇叔不屑冷笑道:“最黑的就是城主府那些做官的,城裏一大半的土地都在他們名下,誰會爲我們做主?咱們南荒山高皇帝遠的,啥事不都是那幫子人說了算?”
李夜白沉默着沒有說話,勇叔繼續道:“咱們這些人都是在城裏活不下去纔出來的,這裏雖然危險些,但不用繳稅,填飽肚子還是沒事的,當然也有一些人是在城裏犯了事帶不下去了,所以跑到這裏的。”
“到了,上面就是大長老的住處。”正說着,勇叔停了下來,擡頭看着石壁上的山洞對李夜白說道。
這是一個陡直的山壁,洞口離裏面足足有二十多米高,石壁非常光滑,沒有任何石梯或者繩索,普通人根本上不去。
勇叔解釋道:“這山洞是大長老讓人開鑿的,大長老說煉藥需要安靜,所以就沒有開鑿石梯,這裏也只有大長老能進入。”
李夜白點了點頭,這山洞離地面這麼高,不是武者根本不可能上去。
“我上去看看,你去忙你的吧。”李夜白腳下猛然用力,身體高高躍起,輕易來到洞口。
洞口有一人多高,裏面比李夜白想象的要大許多,潮溼昏暗,站在洞口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
“唰!”
李夜白剛走進洞口,一道紅影朝着他急射而來。
李夜白眼神一冷,長劍出現在手,猛然斬向那道紅影。
劍光劃過,紅影斷成兩截掉落在地上。李夜白定睛一看,發現這紅影是條手臂長的小紅蛇,蛇頭扁平,帶着黑色斑點,一看就是劇毒。
放出意念神識,李夜白仔細打探着洞內環境,一看呆住了。
這洞裏竟然到處都是毒蛇、蠍子、蜈蚣等劇毒之物,牆壁上、頭頂上到處都是。
“這是人住的,還是專門用來養毒物的?”李夜白皺着眉頭,要是普通人進入這個洞口,怕是很難活着出來。
李夜白並沒有忘記此行目的,開始在洞口尋找小米、白麪等糧食。
“在這!”李夜白眼睛一亮,在空口角落裏發現了兩個酒罈,一個裏面裝着小米,另一個裝着白麪。
李夜白避開洞內毒物,快步走到角落裏,抓起兩個酒罈準備離開,忽然眼光瞥到了洞口央位置的伏案上放着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令牌下還壓着一本書。
李夜白順手拿起那塊令牌,只見上面寫着“五毒”兩個字。
“五毒?”李夜白有些驚訝,“這大長老莫非是五毒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