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地勢險峻,從拉哈國到楚國只有一處峽谷可供大軍通過,這裏便是秦川的主要關口,秦川城便坐落在山谷間位置。
此時,秦川城將府議事廳,拉哈國元帥呼延術烈盯着眼前的沙盤一言不發,左右兩側的將領見元帥不發話,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大軍到達何處了?”良久之後,呼延術烈突然開口問道。
一名將領立即答道:“已經渡過黑水河,預計兩日後抵達。”
“太慢了!”呼延術烈皺眉道,“告訴完顏肆,明天日落前必須趕到!”
“是!”那將領右臂橫在胸前行了一禮後,匆匆退了出去。
呼延術烈擡頭看着屋內剩下的七名將領,沉聲說道:“諸位,楚皇已死,新皇難以服衆,朝堂上下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這是我等最好的機會!”
“父帥!”呼延術烈身旁一位年輕將領出列請戰:“孩兒願爲先鋒,懇請出戰!”
此人是呼延術烈的小兒子,呼延定,年方二十,是拉哈國軍出了名的悍將。
其他幾位將領雖然躍躍欲試,但都沒有開口說話,誰都知道這是他們征服楚國最好的機會,一旦拿下楚國功勞最大的無疑是先鋒,這個誰會蠢到跟元帥兒子搶這個功勞?
呼延術烈看了眼自己的兒子,搖了搖頭:“時機未到,等完顏肆大軍到了再說。”
呼延定不服氣說道:“北漠三大險關已經全部被我們拿下,楚國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啪!”
忽然術烈突然狠狠一巴掌抽在呼延定臉上,把其他幾位將領都嚇了一跳,不過誰也沒敢出聲勸阻,想必是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知道打你這一巴掌是爲什麼嗎?”呼延術烈盯着兒子問道。
呼延定半邊臉已經腫了起來,眼滿是倔強:“孩兒不知。”
“輕敵乃兵家大忌!”呼延術烈怒聲呵斥道:“你以爲楚國就只有這三大險關嗎?你以爲楚國士兵都弱不禁風嗎?如果楚國不是忙着內鬥,我們能這麼輕易拿下北漠三關?”
呼延術烈目光看向了其他將士,沉聲說道:“爲將者,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敵大意,因爲你們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着成千上萬拉哈勇士的性命,都記清楚了嗎?”
“末將謹記!”
屋內所有將領齊聲應道,呼延定雖然心裏不服氣,但此時也只能乖乖低頭認錯,不敢反駁。
衆人聲音剛落,屋外有傳令兵匆匆來報。
“報!”風塵僕僕的傳令兵單膝跪在地上,大聲說道:“玄甲黑騎現身,在燕雲州外斬殺我軍千餘人!”
“竟然來的這麼快?”呼延術烈詫異道,他料到了李夜白會來,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玄甲黑騎?”半鬢斑白的將領譏諷道:“聽說李平西那個廢物兒子重組了玄甲黑騎,也不知道有他老子的幾成實力。”
“元帥!”那老將漲紅了臉,瞪着呼延術烈說道:“元帥爲何羞辱我等!”
呼延術烈看着屋內幾位將領,平靜問道:“諸位可見過李夜白?”
衆人皆搖頭不語,呼延術烈加重了語氣沉聲說道:“本帥見過!”
頓了頓,呼延術烈繼續說道:“此子絕非傳言的那般不堪,相反此子不論謀略還是手段都十分出衆,本帥此生見過的青年才俊數不勝數,但都不及此子十分之一!”
呼延定低着頭,神色有些不服,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呼延術烈沒有發現兒子的異色,繼續說道:“諸位試想,如果李夜白真的如同傳言的那般不堪,又怎麼可能讓在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將南荒治理的井井有條,讓南荒人這麼死心塌地跟着他?諸位捫心自問,可由此本事?”
包括那名老將在內,所有人都低頭不語。
呼延術烈看着衆人,提高了聲音說道:“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瞧自己的對手!”
“末將謹記!”衆人齊聲應道。
呼延術烈看着一旁的傳令兵吩咐道:“傳令,千石窟所有人準備出戰,違令者,斬!”
“是!”傳令兵應了一聲後,匆匆離去。
燕雲州外,漫天黃沙彌漫着一股血腥氣。
李夜白帶着玄甲黑騎朝着城門方向走去,康榮、鍾巖帶着人迎了出來。
“末將康榮!”
“末將鍾巖!”
“拜見大將軍!”
李夜白點了點頭:“進城再說。”
“大將軍請!”康榮、鍾巖等人立即讓開,做了請的姿勢。
在燕雲州其他士兵狂熱的目光下,玄甲黑騎列着整齊的隊列,緩緩入城。
燕雲州是一座因戰爭而生的城池,裏面結構十分簡單,房屋都是用黃沙石堆砌而成,四周留有一排僅容一人爬行通過的小窗口,門口比普通房屋的門要窄許多,只能容一人通過。
燕雲州的房屋稱不上美觀,甚至可以說是醜陋,這種房屋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堅固,完全是按照堡壘的標準修建的,平時是居住的房屋,戰時則是禦敵的堡壘。
即便是城牆被敵人攻破,憑藉城成千上萬的堡壘,也能讓敵人寸步難行。
遠遠望去,燕雲州城這一排排高低不平的堡壘竟有一種波瀾壯闊的雄壯之美。
李夜白帶着玄甲黑騎進城後,兩旁的百姓全都走了出來,站在街道兩旁默默的注視着李夜白。
玄甲黑騎在城外全殲千餘拉哈騎兵的消息已經在城傳開了,此時大家看着李夜白和玄甲黑騎的眼神滿是狂熱之色。
玄甲黑騎依舊是那支戰無不勝的玄甲黑騎!
“大將軍!大將軍!大將軍!”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起先還是零零碎碎的,慢慢的這些零零散散的聲音匯成一道,整個城都在迴響着“大將軍”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