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一定是出事了!”湯恆在原地焦急的轉了幾圈後,終於一咬牙下令:“立即傳令,讓城守備軍的所有人上城牆,後備軍隨時待命!”
紅月國、雲嵐國聯軍入侵西嶺後,湯恆立即徵召五千丁勇組建了後備軍,以防不測。
胡小年看了看頭頂上的太陽,說道:“敵人就算來也不可能大白天……”
“嘭!”
胡小年話還沒說完,西嶺方向突然升起一團刺眼的焰火。
那是示警的信號!
“所有人,準備迎敵!”胡小年猛然抽出腰間的戰刀,扯着嗓子吼道。
“大人,此地已經不安全了,要不您先回城主府主持大局?”胡小年看着湯恆說道,“這裏有末將在就可以了。”
胡小年很清楚,如果紅月國和拉哈國聯軍真的來了流風城,流風城這些人多半是擋不住的,湯恆是官,領兵作戰不是他的職責,沒有必要留下一起送死。
湯恆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說道:“本官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
胡小年看了湯恆一眼,欲言又止,最終一句話沒說。
能看見斥候的信號,說明敵軍已經到了十五里之內,眨眼便到。
不一會兒,城外的密林沖出十名流風城斥候,朝着城門方向狂奔而來,有幾人身上帶着傷,衣服都染成了血紅色。
“快開城門!”湯恆立即喊道。
流風城城門被緩緩打開一道縫,等十名斥候進去後城門又被立即關上。
“大人,十五里外發現紅月國大軍!”一名渾身是血的斥候在兩名斥候的攙扶下,一邊大聲喊着一邊朝湯恆走來。
“紅月國大軍?”湯恆大步朝着那名斥候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問道:“來了多少人?到哪裏了?”
“約三萬人!已經……”渾身是血的斥候突然擡頭看着湯恆,眼帶着冷笑“到你面前了!”
那名斥候毫無徵兆的拔刀朝着湯恆砍了過去,與此同時,扶着斥候的那兩人也拔刀兇狠的砍向了湯恆的護衛。
“大人小心!”胡小年一把上前拉住湯恆的衣服猛然的往後一扯,那一刀貼着湯恆的鼻尖劃過,若是胡小年動作慢一點,湯恆此時腦袋已經搬家了。
湯恆是官,與軍將士接觸的並不多,但胡小年是都統,整日和流風城的將士們在一起,城斥候他雖然不能每個都叫出名字,但也都混了個臉熟。
剛剛入城的那十名斥候,穿的雖然是流風城斥候衣服,座下騎的也是流風城的戰馬,可這些人胡小年一個都沒見過,所以他一直保持着極高的警惕。
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湯恆臉色有些慘白,剛想對胡小年說聲謝謝,他已經提刀和那些假冒流風城斥候的人廝殺在了一起。
這些假冒流風城斥候的都是四品武者,極擅長殺人,刀刀斃命,一看就是軍好手。
短短几個呼吸之間已經有七個流風城的士兵倒在了地上,胡小年紅着眼睛一刀砍翻其一人,又一腳踹飛一人,最後一人縱身撲向湯恆時,被湯恆身旁的護衛用弩射成了刺蝟。
“他們是衝着大人你來的。”胡小年收刀,走到了湯恆身邊,“他們是想讓流風城羣龍無首,然後趁機攻破。”
湯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看着胡小年歉然說道:“本官剛剛險些釀成大禍。”
胡小年搖了搖頭:“無妨,十人而已,翻不了什麼風浪。”
頓了頓,胡小年看着湯恆再次說道:“大人,要不您還是回城主府吧,那裏安全些。”
“本官就在這裏,哪也不去!”湯恆語氣堅定,“本官身爲流風城城主,這個時候更應該與諸位將士們一起禦敵殺賊,絕不後退!”
說完後,湯恆不去理會胡小年,隨手招來一個親兵吩咐道:“立即將這裏的情況上報給王妃!”
胡小年皺了皺眉頭,說道:“如果來的紅月國士兵真有的三萬人,王妃也沒辦法,你知道的,南荒已經沒有士兵了。”
“你覺得紅月國大軍是奔着什麼來的?流風城?”湯恆平靜說道:“小小的流風城還不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折,他們是奔着王妃來的啊。”
“我把這裏的情況告訴王妃,不是讓王妃來救我們,而是讓王妃離開南荒避一避。”湯恆輕聲說道:“只要王妃沒事,他們就威脅不了王爺。”
胡小年瞬間明白了湯恆的意思,擡頭看着西嶺方向握緊了戰刀,心裏默默發誓,一定要拖住紅月國大軍,爲王妃爭取更多的時間。
此時,流風城外二十餘里處,一支黑色騎兵正朝着流風城方向逼近,騎兵身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步兵隊列,飄揚的旗幟上是一輪耀眼的血紅色月牙。
黑色騎兵逼近後,一個身穿黑色戰甲的陰冷男子從樹上跳了下來,快步迎了上去。
“將軍。”陰冷男子單膝跪地行禮,“刺殺行動失敗,楚軍已有防備。”
紅月國領軍將領是個身材五短胖子,眯着眼睛,臉上一堆橫肉,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如果李夜白在這裏,一眼就能認出,這個矮胖將軍就是當初在涼州用楚國百姓性命逼他打開城門的紅月國將領,段猿。
“無妨。段猿冷笑道,“有準備又如何?南荒的精銳都已經被李夜白帶去了北漠,剩下的……一羣蝦兵蟹將罷了。”
“傳令!”段猿冷聲下令道:“全速前進!天黑之前要拿下流風城,本將軍可不想再露宿荒野了啊。”
“是!”傳令兵立即開始向後傳達段猿的命令。
“記住!”段猿又下令道:“城破之後不留活口,就算是隻狗,也不能讓它活着!”
“是!”身後士兵紛紛高聲應道,聲音帶着一股嗜血的興奮。
段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夜白,你殺我太子,這滿城百姓的性命就當我先收的利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