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欲哭無淚,他不過是聽兵部的同僚說起鎮南王未得聖旨私自向西嶺調兵十萬的事情,隨口說了句“鎮南王眼裏還有沒有楚國法律”,誰曾想這話不知怎麼的,竟傳到了陛下的耳朵裏。

    更讓江淮沒想到的是,陛下竟然因爲這件小事就一腳把他踹到了西嶺,讓他去衛王殿下手下聽候差遣。

    江淮都快哭了,他一個禮部侍郎去前線能幹嘛?況且他都五十多歲了,就算想上陣殺敵也是有心無力啊。

    況且現在誰不知道,紅月國和拉哈國在西嶺聚集近十萬大軍,而衛王殿下手上的兵力據說不到三十萬,現在陛下讓他去西嶺,不是讓他去死嗎?

    “公公,下官真的沒想過要彈劾鎮南王啊。”江淮看着來宣旨的白胖太監,哀求道:“求公公在陛下面前爲下官解釋幾句。”

    江淮的確想真的彈劾李夜白,拋開李夜白與東方雲鶴的關係不談,以李夜白現在的權勢,誰敢彈劾他?活得不耐煩了吧。

    “江大人,你這是幹什麼。”白胖太監面露不悅之色,“西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陛下讓你去協助衛王殿下,與你彈不彈劾鎮南王有什麼關係?”

    白胖太監臉色一變,聲音冷了下來:“莫非江大人是懷疑,陛下以公假私,故意報復?”

    “不不不!”江淮腦袋搖的跟撥浪鼓樣,生怕慢一點就會被扣上一個大不敬的罪名,那可是死罪啊。

    “下官遵旨。”江淮面露苦澀,“勞煩公公轉告陛下,下官會盡快動身。”

    白胖太監說道:“陛下說了,西嶺戰事喫緊,江大人明日便動身吧,不然就看不見那十萬大軍是去做什麼的了。”

    “臣,領旨。”江淮苦笑道,都說得這麼直白了,還說不是因爲自己一時口快說要彈劾李夜白才把自己派到西嶺的?

    直到現在,江淮才清楚,鎮南王在陛下心裏有多重要。

    白胖太監從江府出來後,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輕聲喃喃道:“陛下還是太信任鎮南王了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西嶺,涼州。

    “殿下,雲嵐國人退了!”金羽渾身是血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眉宇間帶着疲憊和憂愁之色,“這已經是第次了。”

    東方厲坐在議事廳首位上,問道:“紅月國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金羽答道:“紅月國大軍沒有任何動靜,既沒有撤軍的打算,也沒有攻城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嘛。”

    “他們在等!”東方厲沉聲說道:“讓斥候盯緊了紅月國大軍,一有動靜,立馬來報!”

    “是!”金羽應了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溫忠看着東方厲,說道:“殿下,何不趁着紅月國和雲嵐國互相懷疑的時候出兵,偷襲雲嵐國大營。”

    東方厲搖了搖頭:“我們手上的兵力太少,能守住西嶺已經不錯了,主動出擊風險太大。再說,萬一這要是紅月國和雲嵐國將計就計,故意設下圈套引我們上當怎麼辦?”

    溫忠問道:“那難道就這樣耗着嗎?”

    “對,耗着!”東方厲點了點頭:“鎮南王已經奪回北漠三關,大司馬也基本平定楚國內亂,如果我沒猜錯,鎮南王可能已經祕密派兵趕來西嶺,只要咱們這邊再堅持一段時間,紅月國和雲嵐國一定會退軍的,因爲他們耗不起!”

    頓了頓,東方厲又輕聲說道:“而且,我總覺得雲嵐國會給我們一個意外之喜。”

    雲嵐國大軍駐地,楊玉的木屋。

    “先生,咱們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楊玉沉聲說道:“這幾天我們已經傷亡了兩萬多人了!”

    白長川說道:“楚國那邊傷亡同樣不小。”

    楊玉道:“楚國有源源不斷的兵力補充進來,咱們的人可是死一個少一個啊,照現在這個打法,即便是拿下了涼州,咱們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有什麼意義?”

    “殿下不要着急。”白長川說道:“咱們現在不過是做樣子給段猿看的,讓他相信咱們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攻打涼州上。”

    “做樣子?”楊玉皺了皺眉頭,“死的可是兩萬多將士啊!”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白長川看着楊玉嘆了口氣,“殿下,你要記住,咱們所謀的是大事,做大事怎麼可能沒有犧牲?只要事成,這些人死的就是值得的!”

    楊玉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何時動手?”

    白長川說道:“三日之後!最多三日,咱們的人就能趕到。”

    “有把握嗎?”楊玉又忍不住問了一句:“畢竟……那可是二十多萬大軍啊。”

    白長川看起來信心十足:“殿下放心便是,來的是雲澤和九月。”

    楊玉鬆了口氣,雲澤和九月是他父皇身邊的兩個貼身護衛,均是品武者,據悉兩人聯手可戰九品高手。

    在九品高手不插手世俗事的情況下,兩人聯手,難逢敵手。

    “僅靠他們兩個還不夠。”楊玉又問道:“咱們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白長川說道:“殿下放心便是,爲了這件事臣已經謀劃了兩年,不敢說有十成把握,九成還是有的。”

    楊玉朝着白長川彎腰一拜:“有勞先生了,若此事成,先生將是雲嵐國最大的功臣!”

    “殿下嚴重了!”白長川扶起楊玉,沉聲說道:“老夫來這裏,不就是爲了這件事嗎?”

    楊玉擡頭,剛好看見白長川眼還未收斂的野心,一時間愣住了。

    與此同時,紅月國大軍駐地間的營帳,段猿心緒有些不寧,也說不上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來人!”段猿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門口的一個親兵便走了進來:“將軍有何吩咐?”

    段猿下令:“傳我軍令,大軍再向後撤退二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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