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城發生的事情,李夜白一無所知。

    狼山一戰,黑海城和天運城的拉哈國士兵遭受重創,之後杜牛和孫缺兵分兩路,分別攻佔了黑海城和天運城,此時李夜白就站在黑海城的城牆上。

    黑海城不大,橫豎不過三十里,城共有拉哈人三十餘萬,李夜白佔領黑海城後,並沒有爲難這裏的普通百姓,除了那些拿着武器的反抗的人。

    李夜白帶着玄甲黑騎剛進城的時候,這些拉哈國百姓臉上寫滿了恐懼與驚慌,甚至做好了被燒掉房屋,搶走糧食金銀,殺死成年的男子的準備,因爲拉哈國的軍隊就是這麼幹的。

    可是讓拉哈國百姓沒想到的是,楚軍入城後秋毫無犯,只要不主動招惹他們,這些楚軍連看都懶得多看他們一眼。

    很快,城就有消息傳出,楚軍有軍令,不準爲難拉哈國百姓,違令者,斬!

    這下這些拉哈國百姓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也敢擡頭看那些楚軍士兵了,臉上的恐懼也少了許多,漸漸的又多了幾分憤怒,最終這些憤怒變成了掩飾不住的殺意。

    “大將軍,又有一處水井被人投毒。”杜牛來到李夜白跟前,沉聲說道,聲音滿是憤怒。

    “有沒有人毒?”李夜白立即問道,“情況如何?”

    “七個兄弟毒。”杜牛說道:“好在軍有不少解毒丹,兄弟們的毒都解了。”

    “那就好。”李夜白松了口氣。

    杜牛忍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大將軍,咱們入城以來對城裏的百姓秋毫無犯,可這些人呢?不斷在水源下毒,襲擊咱們的巡邏隊,越來越猖狂了。”

    杜牛有些憋屈:“昨天晚上,咱們一支巡邏士兵被一夥躲在暗處的拉哈人放了冷箭,傷了四個,死了一個。”

    “末將去看過了。”杜牛沉聲說道:“死的那個士兵纔剛剛十七歲啊,他沒死在戰場上,卻被一羣刁民給暗算了,他死的憋屈啊,大將軍!”

    李夜白拳頭死死握住,眼閃過一抹殺意和一抹愧疚。

    是他下令不準爲難拉哈國百姓,可沒想到那些人不僅不知道感恩,反而主動襲擊他們!

    杜牛緩了緩,繼續說道:“大將軍心善,不忍傷了這些百姓,可戰爭的本質就是殺戮啊,只有殺的多,殺的狠,這些纔會怕你,畏你,敬你!相反,你若是對他們太好,這些人反而會欺你,辱你,恨你!”

    杜牛總結道:“有些人就是賤骨頭,不打不行,若是對他好一些,他反而會蹬鼻子上臉!”

    李夜白沉默了會兒,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戰爭的本質就是殺戮啊。”

    “既然他們逼我殺人,那我就殺給他們看看。”李夜白沉聲說道:“傳令下去,投毒水井方圓百米之內不留活口!”

    李夜白沉聲說道:“往水井裏投毒,就殺光水井方圓百米內的人,往糧食投毒,就殺光糧倉周圍百米的人,我們的人在哪裏遇襲,就殺光哪裏方圓百米內的人!我沒有時間去查兇手,也懶得去查!”

    “末將領命!”杜牛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黑海城城北有一片軍營,這裏曾經是拉哈國人的營地,現在成了楚軍的臨時營地。離這片營地不遠是一片居民區,零零散散的住着三十多戶人家,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名爲大正村。

    大正村村頭和村尾各有一口水井,楚軍來了之後,飲用的也是井裏的水。後來出現投毒事件後,楚軍控制了村頭的一口水井,並派有士兵看守,禁止拉哈人靠近。

    雖然佔用了村頭的水井,但楚軍把村尾那個水井留給了大正村的人,所以並不影響村民用水。

    一開始這些拉哈人連個屁都不敢放,別說楚軍給他們留了一口井,就算一口不留,他們他不敢說什麼,黑海城守軍都敗了,難不成他們還敢反抗?

    可是漸漸的,大正村的人聽說楚軍有軍令不準騷擾城百姓後,這些人的膽子就大了起來,從一開始的遠遠偷看,到後來大搖大擺的出現了楚軍面前。

    “強盜!”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將石頭朝守水井兩個楚軍士兵扔了過去,眼帶着憤怒之色:“這水井是我們的,還給我們!”

    其一個楚軍士兵扭頭瞪了一眼那個小孩,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走了過來,看樣子似乎是那小男孩兒的母親,不滿的衝着那個士兵吼道:“你兇什麼兇!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就是!”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從大正村走了出來,看着那個楚軍士兵不屑說道:“你們楚人難道只敢欺負小孩婦孺不成?有本事朝着爺爺吼啊!真當我們大正村沒男人了啊!”

    “說的沒錯!”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拄着柺杖走了過去,用手顫巍巍的指着那個楚軍說道:“這口井是我們村的人一寸土一寸土挖出來的,現在卻被你們強佔了,小寶說你們是強盜,哪裏說錯了?”

    “該滾的人是你們!”又一個漢子怒道:“你們這羣強盜,滾出去!”

    “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

    大正村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聚集了三十多人,男女老少皆有。

    事實上,這口井的確是大正村人挖出來的,可是拉哈國大軍還在的時候,大正村的人別說用這口井裏的水了,靠近都會被拉哈國士兵暴揍一頓。

    “欺人太甚!”其一名士兵噌的一聲拔出了腰裏的戰刀,怒視着大正村的人。

    正喊着“滾出去”的大正村人見楚軍突然拔刀,撒腿就跑,那個老頭腿腳不便,落在了最後面,用手指顫巍巍的指着那個拔刀的士兵,臉色蒼白說道:“你們有軍令的,不準對我們老百姓對手,難道你想違反軍令?你就不怕被斬首嗎?”

    拔刀士兵臉色變了變,一旁的同伴拉住了他的胳膊,衝他搖了搖頭:“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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