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拉哈國士兵被李夜白一人一槍攔了下來，洞口外滿是屍體，看着李夜白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索野乞的腦袋被扔出來時，最前面的拉哈國士兵下意識的讓出一片空地，人頭落地滾了幾圈後終於停了下來，拉哈國士兵湊上前看了看，頓時臉色大變。
“是將軍！”
“將軍死了！”
人羣傳出幾聲驚呼聲，城外的拉哈國士兵一鬨而散。
跟着索野乞衝進城的那些拉哈國士兵在楚軍的圍剿下並沒有堅持太久，很快城內就沒有一個活着的拉哈國士兵了。
“現在怎麼辦？”東方厲來到李夜白跟前，看着城外倉皇逃竄的拉哈國士兵，神情並沒有放鬆。
李夜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城內還有多少戰馬？”
“不到兩千匹……”東方厲忽然猜到了李夜白的想法，“你想衝出去？”
李夜白點了點頭：“呼延術烈肯定會派兵繼續進攻的，規模只會越來越大，僅靠城內這點人，守不住的。”
東方厲沉默了會，說道：“你若不來，呼延術烈未必會繼續進攻，現在對他來說迎戰從白山關趕來的楚軍主力纔是當務之急。不過，他若是知道你在這裏，一定會來的。”
李夜白說道：“所以我們得準備走了。”
東方厲搖了搖頭：“我們的戰馬不夠，而且很多兄弟傷得很重，騎不了馬。”
“戰馬的事不用擔心。”李夜白說道：“你把城的兄弟們都集起來，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東方厲看了眼李夜白，雖然疑惑，但什麼也沒說。
“金羽！”東方厲扭頭喊了一聲：“讓所有兄弟都到城下集合！”
“所有人？”金羽愣了下，“拉哈人趁機進攻怎麼辦？”
東方厲沉聲說道：“執行命令！”
“是！”金羽立即轉身離開。
城外，玄甲黑騎殺穿拉哈國軍陣後並沒有朝着雄獅城而來，而是調轉馬頭又殺了回去，在拉哈國大軍來回衝殺，越來越多的拉哈國士兵朝着玄甲黑騎的方向聚集而來。
“李夜白就在雄獅。”呼延術烈看着跪在跟前的兩人，冷聲說道：“你二人現在就帶着你們的人去，若能殺了李夜白，本帥不僅恕爾等無罪，還會向陛下爲你們請功，若是殺不李夜白，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桑鶴、鷹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時間沒敢說話。
呼延術烈臉色一寒：“本帥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末將領命！”桑鶴和鷹狼應了一聲，慌慌張張離開。
等兩人離開後，呼延術烈冷哼了一聲：“都是廢物，若非現在是用人之際，本帥一定砍了他們的腦袋！”
桑鶴、鷹狼和騰格三人奉命領軍去圍剿玄甲黑騎，結果騰格戰死，三萬大軍被殺了一小半，桑鶴和鷹狼丟下士兵自己逃命，呼延術烈沒有立即砍了他們的腦袋已經算是仁慈了。
從呼延術烈所在的高臺上離開後，桑鶴和鷹狼朝着本部士兵駐紮的地方走去，騰格戰死後他麾下的士兵也暫時分給了桑鶴和鷹狼，所有兩人麾下的士兵數量並沒少太多，都還有差不多一萬人。
鷹狼那句“懦夫”一直讓桑鶴耿耿於懷，所以後來鷹狼和他一樣丟下士兵自己逃跑後，桑鶴非常開心，因爲他發現鷹狼其實和他一樣，也是一個怕死的人。
或者說，其實所有人都一樣，沒有人不怕死。
鷹狼冷聲說道：“至少我和李夜白交手了，不像你這個懦夫，連衝向李夜白的勇氣都沒有。”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是懦夫？”桑鶴停了下來，盯着鷹狼說道：“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鷹狼也停了下來，看着桑鶴認真說道：“區別在於，你跑得比我快，所以你比我慫。”
雄獅城內還剩下不到五千的楚軍士兵，半數以上都掛了彩，還有兩百多人傷勢較重，行動困難。
“你到底有什麼辦法？”東方厲和李夜白走到城牆上，低聲問道：“城內戰馬數量不足，就算兩人一騎都不夠，怎麼突圍？”
東方厲又補充道：“我是不會丟下任何一個人的。”
“放心吧，不會有人被丟下的。”李夜白指着遠處正在拉哈國大軍來回衝殺的玄甲黑騎，問道：“有沒有發現什麼？”
東方厲仔細看了半天，終於發現了什麼，眼睛也亮了：“玄甲黑騎是帶着戰馬來的？”
李夜白點了點頭：“玄甲黑騎都是一人三騎，加上城內的戰馬，足夠了。”
東方厲終於鬆了口氣，可很快神色又暗淡下去：“可是還有兩百多兄弟傷勢太重，連馬都騎不了。”
李夜白說道：“放心吧，我說過不會丟下一個人的。”
“恩，我信你。”東方厲點了點頭，兩人並肩站在城牆上，誰也沒有繼續開口，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李夜白和東方厲並沒有什麼交情，除了東方雲鶴外，李夜白對其他幾位皇子都不怎麼熟悉，不過李平西和李星虎對東方厲的評價都頗高。
沉默了會兒，東方厲看似平靜問道：“等滅了拉哈國後，你準備做什麼？”
“回南荒。”李夜白想也沒想就說道：“南荒更適合我。”
東方厲說道：“陛下還需要你，楚國也需要一個大將軍。”
東方厲說的陛下，指的自然是東方雲鶴。
李夜白沉默了會兒，緩緩說道：“我已經上書陛下，等打完這一仗後就辭去大將軍之位。”
“李家做這個大將軍已經太久，也太累了。”李夜白說道：“也應該輪到別人了。”
“陛下不會同意的。”東方厲說道：“楚國萬千百姓也不會答應的，楚國大將軍只能是你們李家的，你逃不掉的。”
李夜白緩緩開口：“我意已決。”
東方厲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出口，良久才嘆息一聲，說道：“是我們東方家對不起你們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