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瑛緊握住她的手,“別怕,許家在,他們不敢拿你怎麼樣。”
傅御瑾用手拍了拍傅項國的肩膀,安撫了老爺子的情緒。
現在的情況太亂,想要一一梳理需要時間。
而眼下最關鍵的,是顧奈卿的腿。
宋景帆在手術室等了許久沒等到人,這才急急忙忙趕來。
“老傅,我說你們弄什麼呢?我在手術室等老半天了,得趕緊手術了。”
夏芊芊也主動拉住了顧奈卿手臂:“奈卿,不管發生什麼,我們得先爲自己考慮。
你的腿拖的已經夠久了,必須得趕緊治療。”
顧奈卿看了看身爲好友的傅御瑾和宋景帆,這才明瞭,兩人不僅認識,關係還很好。
她緩緩轉移目光看向眼前溫婉淑女的夏芊芊,飽受打擊的眼裏帶着幾分受傷。
“所以夏芊芊,你們早就知道了御瑾就是傅御瑾,對嗎?”
夏芊芊直視着女人受傷的雙眼,這一刻,無法再隱瞞下去。
她不知道該如何和顧奈卿解釋,只能內疚的低下腦袋。
“奈卿,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足以回答所有問題。
顧奈卿忽然笑了,笑的苦澀。
“原來,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唯獨只有我被瞞在鼓裏。”
她就像一個小丑兜兜轉轉在早已明知真相的幾人身邊兜轉,像個笑話。
傅御瑾眉頭緊鎖,絕情的狐狸眼裏此時卻滿是紅血絲。
“卿卿,我知道你現在怨我恨我。可現在,動手術纔是最重要的事。
之後的這些我會慢慢彌補你……”
顧奈卿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傅先生,我和你並不熟,所以,別叫我卿卿。”
她緊接着看了眼身着白大褂的宋景帆,眼裏更是懷疑。
“你覺得現在,我還會相信你嗎?
我怎麼能肯定這真的是治療我腿的手術?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去。
因爲你的行爲讓我覺得噁心,你的僞裝更是讓我覺得厭惡。”
她一字一句犀利狠絕的話道出:“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彌補,因爲我所承受的那五年痛苦,你彌補不了。”
女人的話越是決絕,越是想和傅御瑾撇清關係,他就越是緊張。
男人緊張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卿卿,之前我的確錯過,可你相信我。這場手術我安排了很久,爲的就是能讓你恢復健康。”
“放開我!”顧奈卿呵斥着掙扎。
傅御瑾的手越抓越緊,一刻也不捨鬆開。
“只要你願意做手術,什麼我都答應你。”
哪怕是他的命。
如果她一輩子瘸拐,他會一輩子不安,一輩子活在內疚裏。
就在此時,許木簫主動站到顧奈卿身邊,一手摟護着她,一手啪嗒抓在了傅御瑾手腕上。
“阿卿不想接受你安排的手術,你不能逼迫她。手術的事,我會替阿卿安排。
傅御瑾,放開她。”
在看到許木簫摟在女人肩膀上的手時,一向無心無情的傅御瑾頓時失控。
怒火直衝腦門。
他揚起手裏的拳頭狠朝着許木簫臉上打去。
他的人,只能他碰。
拳頭還沒落下,顧奈卿就已然是推開了許木簫,獨身一人面對眼前打來的拳頭。
看到她,傅御瑾臉色驚變,手中的拳頭也跟着連忙移開,一拳打在了牆上。
砰地一聲,牆面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顧奈卿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從男人身側擦肩而過,踩着瘸拐的步伐離開。
臨別之際,只扔下一句話。
“傅御瑾,我顧奈卿不是兇手卻因你的誤會入獄五年受盡磨難。我從來不虧欠你們傅家,更不虧欠你。
所以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這一生都不想再見到你。”
望着女人和萌寶們離開的背影,猶如獅子王一般的傅御瑾失落的低下了腦袋。
他明白,從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只有恨。
傅項國心疼的抓着男人受傷的手:“你怎麼能爲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讓自己受傷?
那個顧奈卿有什麼好?”
傅御瑾說不上她哪好,可每次和她在一起時,他會覺得溫暖。
她的溫柔和關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讓他癡迷。
“這是我該贖的罪。”
傅項國不以爲然:“贖什麼罪?整個帝都有誰敢讓你贖罪?就算她真不是車禍真兇那又如何?
你是帝都的王,是傅氏集團的總裁,你就算錯了,也是對的。”
老爺子顯然沒將一個無權無勢的顧奈卿放在眼裏,反而更擔心的是自家孫子的情況。
“別花那麼多心思在顧奈卿身上,你應該多花些時間在尋找六指天命之人的身上。”
傅御瑾就像失去魂魄的傀儡,搖搖擺擺的離開。
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想找什麼天命之人。
他只想做她的御瑾。
只可惜,這個小小的冤枉現如今也成爲了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望着自家孫子落魄的背影,傅項國的神色更是凝重擔憂。
他抓在龍頭柺杖的手跟着收緊,意味深長道:“阿瑾,你可千萬不能愛上顧奈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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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醫院,顧奈卿就體力不支的朝後暈倒。
許木簫及時接住了她,“阿卿!”
盧瑛看出女人疲倦的臉色,心疼的搖頭:“她沒事,只是一時之間承擔的真相打擊太大。
讓她好好休息着吧。”
回到家後,盧瑛更是難得脫下了身上的華服,打扮普通的親自在家中照顧昏倒的顧奈卿。
盧瑛坐在牀邊緊握着女人冰冷的手,心疼的直抹眼淚。
“卿卿,因爲我以前犯的錯,你吃了不少的苦頭。
孩子,以後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一定會保護好你。”
她溫柔撫摸着顧奈卿蒼白的臉,“你知道我多想和你永遠生活在一起,名正言順的保護你嗎?
可是我不敢,我怕你恨我。”
就在此時,牀上的女人動了動手指,好一會後才撐開了疲倦的雙眸。
盧瑛連忙抹去臉上淚痕,“卿卿你醒了?正好我給你燉了湯,趁熱喝。”
顧奈卿望着牀邊哭過的盧瑛,心中滿是動容:“阿姨,你爲我哭了。
說起來,你還是第一個爲我哭的人呢。我長這麼大來,從沒看見過我的養父母爲我哭過。”
她喃喃着:“不過也是,我是棄女。就連我的親生父母都不要我,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養父母爲我心疼爲我落淚?”
聽着女人虛弱的聲音,盧瑛心中更是揪着一般的難受和自責。
她認真搖頭,答案彷彿呼之欲出:“不,你不是棄女,你的親生父母從沒想過不要你!”
顧奈卿疑惑的看向眼前話語肯定的盧瑛,“阿姨,爲什麼你能這麼肯定?”
這態度就好像盧瑛就是她的母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