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坊市轉悠了多久,終於找到機會從坊市出來。
奔行不遠,前面突然出現黑壓壓一大羣修士,擁擠在一家店鋪門前,像是在搶購什麼東西,由於搶購的修士太多,將店鋪門前的街道擁堵得水泄不通,行人完全不能通過。
雲登一見,心頭大喜,連忙加快腳步鑽進人羣,身體一矮,站起身來時,身形已經變成了一個十四五歲衣着華麗的少年公子。
雲登推推搡搡朝街道另一邊擠,好不容易穿過人潮,回頭看時,早不見了那名築基期修士,心頭稍松,卻不敢停留。
穿過幾條街道後,估計那名築基期修士已經被自己甩掉,準備去張掌櫃的那家丹藥店,將這段時間煉製出來的丹藥賣掉一部分。
一年多接近兩年,不眠不休的煉製丹藥,積累的丹藥已經是一個十分恐怖的數字,張掌櫃哪家丹藥店儘管有些底蘊,也不一定全部購買得起。
而且,那麼多丹藥,雲登也不敢一次性賣出去,一旦如此做了,張掌櫃只要稍微露出半點風聲,自己就有可能掉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可是,剛剛邁動腳步,一道神識毫無顧忌地掃在雲登身上,久久不肯離去。
雲登心中一涼,連忙將神識朝那個方向一掃而去,神識中那道熟悉的身形正朝自己快速接近,雲登頓時嚇得亡魂皆冒。
“怎麼可能?我已經變換了面容,改換了裝束,那築基期修士怎麼還能夠找到自己?”雲登來不及多想,立即變換方向朝人多的地方奔去。
雲登心想,這裏行人太少,一旦那傢伙動手,自己毫無抵抗能力。從氣勢上看,這傢伙的修爲只怕和歇雲峯峯主潘繼龍不相上下。
雲登納悶,一個修爲這麼高的築基期修士,爲什麼會盯着自己不放?難道是爲了搶自己身上的丹藥?
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自己身上的丹藥只適合煉氣期修士服食,築基期修士應該不會動這樣的心思,那麼又是爲什麼呢?
熟悉,對啊,這名築基期修士的面容,我怎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呢?在哪裏見過呢?雲登腦海快速運轉,以往所有與築基期修士打交道的一幕幕,快速出現在他的腦海。
“難道是他?”人往往在被人逼急了的時候,想起一些關鍵性的事情,雲登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雲登忽然想起,魔雲峯宗門丹比的時候,當自己打出幾個剛剛學會不久的指決,就有一道凌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掃而過。
這目光讓自己很不舒服,想尋找是誰盯着自己時,那目光卻已經消失無蹤,只知道那道目光肯定來自主席臺上的築基期前輩。
如今想來,追蹤自己的只怕就是那名在魔雲峯盯過自己的前輩。可是,問題又來了,是什麼原因讓那名前輩像毒蛇一樣盯着自己不放呢?
鍾雯,一個名字突兀從心底跳出來,毫無徵兆。
“難道這名築基期修士是鍾雯的什麼人?”這念頭剛剛在心中閃現,兩張面容被雲登拉到一起,稍微比較,雲登猛然發現,自己看到那名築基期修士時,爲什麼有一絲熟悉的感覺,這兩張面容的相似程度至少有五六分。
“該死的鐘雯,怪不得那麼囂張,原來是有這麼大的依仗啊。”想通了原因的雲登,不但沒有嚇得雙腿發軟,反而有些輕鬆。
“哼!築基期就了不起了嗎?”雲登心裏冷哼一聲,方向一變,直接朝城外飛奔,心知被築基期修士盯上,沒那麼容易脫身,與其心驚膽顫地時刻提防,倒不如找處地方一次了結。
當然,如果出城之後,可以藉助飛船逃掉,那就再好不過,與一名築基期修士放對,雲登明顯底氣不足,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躲着點好。
出了城門,雲登立即放出飛船,遁光一起,瞬間消失在遠方。
雲登駕着飛船剛剛離開,鍾耀勳身形一閃,從城門閃出。
“哼!竟然隱藏了修爲,就這麼點修爲還用得着隱藏嗎?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想着離開雲鶴城逃跑,真是找死。”冷哼聲未落,一步踏上飛劍,朝前方破空而去。
“不行,看來使用飛船逃不掉。”雲登察覺到自己被一道神識牢牢鎖定,再怎麼加速也無法逃離那道神識的追蹤。
眼看後面的築基期修士離自己越來越近,雲登心中快速思索,是暴露自己的竊域神碑,還是放手一搏,一道二選一的選擇題擺在他的面前。
竊域神碑一旦被暴露,自己將再無安寧之日,還有可能被鍾雯的這位親人將竊域神碑收走,雖不可能被他煉化,但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只能呆在竊域空間,再也不能從空間中出來。
所以,所謂的二選一,在雲登看來,其實是沒得選,唯有拼死一搏一途。
主意已定,雲登駕駛飛船降落在一個無人的山坳,看了一眼當前的地形,心神一動,從竊域空間取出七星詭殺陣陣旗,將陣旗往空中一拋,指訣掐動,一道道靈力打出,陣旗很快沒入數十丈外的地底。
剛剛做好這一切,一道遁光已經出現在不遠的天空,只幾個閃爍,一名三十來歲的修士,臉帶寒霜地站立在離雲登數十丈開外的飛劍之上。
“你是誰?爲什麼你身上有我孫兒鍾雯的窮變面具?是不是你殺了我孫兒鍾雯?”
來人剛剛站定,將一連串問題,迫不及待地拋向雲登。
“您是青丹宗杜雲峯峯主鍾師叔?”杜雲峯鍾耀勳的名頭,雲登當然聽到過,原來鍾雯真的是鍾耀勳的孫子。
“哼。”鍾耀勳冷哼一聲,算是回答。
“鍾雯是誰?”雲登一臉茫然。
“你不知道鍾雯?沒關係,你先把你臉上的面具取下來,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煉氣期三層,哼!你看到過煉氣期三層的垃圾修士駕駛過飛船嗎?”
“面具什麼面具?”
“告訴你小賊也無妨,好讓你死個明白。哼!你臉上戴着的,就是本座的面具窮變,要不是窮變,我還真找不到你這該死的小賊。怎麼樣?現在可以取下來了嗎?”鍾耀勳就像盯死人般盯着雲登。
“鍾師叔,我確實得到了一個面具,只是這面具我是在一頭妖獸嘴裏搶來的,並不知道你孫子鍾雯是誰?”雲登迫不及待地辯解道。
“狡辯,管你從哪裏得到的?誰拿了我孫兒的東西,誰就得用命來償。”說完,手臂緩緩擡起……
“不好!”雲登心中警鐘大鳴,身形立即向後飛退,同時,手指朝前一指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