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怎麼能割捨?
曾經,他和阮韻竹立下了不離不棄的誓言,怎能因爲此事而割捨?
“你必須要跟這個女人劃清界限了,因爲她背後所涉及到的力量,根本不是你這個層次所能觸及的,妖族聖人王,極道帝兵啊。這裏面的水太深了,別說你了,就算是兩位大聖來了也不夠看,本王這並不是聳人聽聞。”
雙翼金虎收斂起所有嬉笑,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鄭重告誡王浩。
王浩不置可否,問道:“韻竹之前體內的異狀是不是跟那把劍有關?”
“不錯,說得通俗點,她就像是一片土壤,而那把劍就是一顆種子,不斷的吸收她體內的養料,從而發芽生長。但這比種子吸取養料更加的猛料,這是一種掠奪,掠奪她的精血和生機,以及身爲先天靈體的神性力量!”
“所以,她會很痛苦,而且要休養很久,身體纔會逐漸的恢復。緊接着那把劍再次掠奪,陷入這樣的循環。”
“結果會如何?”王浩問道。
“一次次週而復始的掠奪恢復掠奪,到最後……”雙翼金虎頓了頓,說道:“就像是開採石礦一般,當山體內部被完全掏空,最後整座山就會轟然崩塌,死路一條。”
王浩眉頭緊皺:“有沒有什麼辦法把她體內的劍取出來?”
雙翼金虎搖頭,嗤笑道:“大哥你想的太天真了,以先天靈體養帝兵,這可是聖人王的手段啊,你有本事取出來?等你修煉到聖人境界再說吧,而且就算你有辦法取出來,她也難逃一死。”
王浩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按照雙翼金虎所說,阮韻竹是難逃一死。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嗎?”王浩不甘心的問道。
“有辦法啊,除非你證道成帝,縱橫九天十地,無敵億萬星域,什麼事不可爲?”雙翼金虎嗤笑道。
“那好,我證道成帝,救她!”王浩毫不猶豫的說道。
雙翼金虎嚇了一大跳:“哥,你開玩笑呢?你知道古往今來無數億年,總共出現了幾位大帝嗎?只有十位左右,兩隻手數得過來,而且現在天地大變,已經不可能證道成帝了,聖人王就算是修煉的巔峯了。”
“我管他呢,只要能救她,就算踏遍萬水千萬,橫掃九天十地,摘星辰,拿日月,再大的艱難,再遙遠崎嶇的道路,我都要走!”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女人在無盡痛苦中死去,絕不能!”
王浩咬着牙,幾乎嘶吼出聲。
雙翼金虎不說話了,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某一世,與王浩何其相似。
可惜最後卻是悲劇,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被天地規則所抹殺。
而王浩要想解救阮韻竹,難度係數要比它那一世大百倍千倍,或者說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算了,我也不勸你了,你想怎麼樣怎麼樣,或許這就是愛情吧,本王也曾刻骨銘心過。”雙翼金虎感慨,虎眸中蘊着一抹深沉的憂傷。
“她還有多長時間?”王浩問道。
“這個說不準,但時間肯定不會短了,畢竟她體內溫養的是帝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起碼也需要數十上百年。當然如果她承受不住帝兵的掠奪,也是有可能突然身死的。”
“但這種概率很小,因爲背後的妖族聖王在帝兵沒有溫養好之前,肯定不會讓她出事。肯定會把各種資源砸在她的身上,她的實力強大了,溫養帝兵的效率也就更快。”
聞言,王浩心中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短時間內,阮韻竹並不會出事,而且妖族會把她保護的好好的。
“說白了,現在阮韻竹就是整個妖族的心肝寶貝,妖族絕對對她呵護備至,只有等到帝兵溫養完畢之後,妖族纔會對她露出猙獰的獠牙。”
雙翼金虎吐出一口白氣,“所以,現在你什麼都不用管,妖族絕對會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王浩點頭。
半個小時後,當阮韻竹從昏迷中醒來,王浩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告訴她好好休息。
他向她隱瞞了這一切,因爲知道了對她沒有好處,只有壞處。
原本王浩打算立刻就走的,但卻跟阮韻竹呆了許久,直到第二天喫過午飯,才離開了她的住所。
……
離開了十八號公館之後,王浩原本打算回龍躍新城去找寧妙夢的,不過半路上卻被一個身穿花格子小褂子黑色褲子繡花布鞋的甜美姑娘攔住了,她大概七八歲的年紀。
小姑娘身上穿的衣服很樸實,像是一個小村姑,可是卻掩飾不了她滿身的靈氣。
她漆黑的眼珠盯着王浩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然後問道:“您是王浩先生吧?”
“您能跟我走一趟嘛,我師父要見你。”她的聲音又脆又甜,模樣看起來非常的可愛。
“你師父是哪位?”王浩詫異的問道。
“我師父是陸採柳,請你去茶仙莊園一敘。”小姑娘笑呵呵的說道。
陸採柳?
王浩聽到這三個字,眼睛微微眯起,這是雲海的一位名人了,是一位奇女子,號稱茶仙,據說是唐朝茶聖陸羽的後代。
他之所以知道這個名字,是因爲之前的一個新聞,一位大富豪砸下一千萬想要喝茶仙親手泡的一壺茶,卻被茶仙拒絕。
王浩跟這個陸採柳沒有絲毫的來往,也不認識,不知道她爲什麼要跟自己見面。
“我師父說,要給你引見一位故人。”小姑娘似乎是看出了王浩的疑惑,輕聲的說道。
“帶路吧。”
王浩思忖片刻,揚了揚手說道。
一個小時後,王浩隨着小姑娘來到了茶仙莊園。
這個莊園佔地極廣,而且又是依山而建,有很多山上原有的景點根本就沒有推掉,而是直接就囊括進這山莊裏面。所以,這山莊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旅遊區。
樹木茂密,假山樓臺,各種奇花異草爭芳鬥豔,還有不少鳥兒和一些王浩叫的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動物,這兒就像是一座小型動植物園。
小姑娘倒是熟門熟路,遇到人時客客氣氣的停下來和人打招呼,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大人。
終於,她帶着王浩來到一座極寬廣的木製閣樓門口,大聲嚷嚷道:“師父,我把您的客人王浩帶過來了。”
然後她也不進去,轉身對王浩說道:“你自己進去吧,我要去做午課了,再見。”
王浩不知道她所說的午課是什麼,大概是有關茶道的一些培訓吧。
“謝謝你,再見。”王浩道了謝,等到小姑娘擺了擺手跑開後,他這才擡腳邁進這座四面透風的木製閣樓。
閣樓全木製結構,裏面顯得很空曠。偶有一花一木一瓶一罐出現,都有畫龍點睛之妙用。
閣樓的位置極好,無論從哪一個方向看過去,都能夠將四周景色盡收眼底。
一座石頭雕刻而成的茶桌擺在閣樓的東邊窗戶邊沿,迎着朝陽,沐着野風,聞着花香茶香,聽着這鳥鳴泉水響叮噹,還沒有飲茶,人就已經醉了。
可是,空室無人,陸採柳呢?
正在王浩疑惑間,西邊的入口處傳來人的腳步聲音。
然後,便看到一身素白長袍長髮披肩的漂亮女人移步而來。
她長髮披肩,肌膚勝雪。面如玉盤,眼如明月。
人未靠近,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味道。是茶香,又像是浴香,亦或是體香。或許,這個答案只有身體主人才知道。
她由遠及近,那股子雍容氣質便逐漸逼人起來。
她的美並不熾烈,全身每一處都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陸採柳在前,身後跟着一個捧着砂罐水壺的男童。水壺的水應該是剛剛燒開着,還冒着滾滾的白氣。
這情景就像是神話電影裏面的觀音菩薩翩遷前行,蓮花童子緊緊的跟隨在身後一般模樣。
陸採柳擡眼看向王浩,遠遠的彎腰福了一禮,然後徑直走過來坐下,對着王浩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謝謝。”王浩在陸採柳的對面坐下,眼睛卻認真的打量着面前這個傳奇的女人。
陸採柳是個傳奇人物,很多人擲萬金而不得一見。自己現在能夠見到她,而且還是免費的,自然要多看幾眼。
陸採柳像是沒有察覺一般,任由王浩觀看欣賞,而她則從童子放到桌上的砂罐裏面盛開水開始清洗茶具。
隨後,她用竹鑷取了一個雪白的杯子放在王浩的面前,然後纖手端着茶壺向杯子上注水。
湯色新鮮純粹,熱氣薰眼茶香撲鼻。
王浩端起茶杯,小口的抿了一口。
滾燙的茶湯入口,幾乎把舌頭給燙麻掉。
可是,這更加刺激了口腔和舌頭的敏感度,促使它們去仔細的去品味這一口茶水所帶來的無限美感。
王浩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良久,他睜開眼睛,把杯子裏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感嘆着說道:“不虛此行。”
陸採柳輕笑,卻沒有再次幫王浩的杯子裏續茶,而是招了招手,身後的一個暗門裏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兩個童子推着一張輪椅緩緩的行了出來。
輪椅上坐着一個女人,當王浩看到她的時候,一下子驚得站了起來,脫口而出道:“莫念紫?!”
莫淵大師的孫女,莫念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