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掛着溫暖的笑容，她一步一步走向他，不見從前的悲傷難過，宛若脫胎換骨一般，她變得連眼神都很尖銳。
又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因爲她看他的目光，依舊熱烈，依舊滲滿了疼愛和不捨。
她輕輕開口，聲音柔到極致，彷彿不捨得打破這個美夢，“小羽，我是，媽媽……”
沈小羽聽到熟悉入骨的聲音，本來堅強的他，眼淚“唰”地掉落了下來。
他強忍着，可他太久沒有見到洛妃，他又如何忍得住，那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啊。
進來之前，洛妃拼命地告訴自己，她不能哭，她不能在小羽面前表現出悲傷。
這孩子很敏感，他會察覺出她悲傷的情緒，他也會傷心的。
可是，一看見小羽的淚水，洛妃再也強忍不住，一把抱住小羽，失聲痛哭。
洛妃的眼淚，打溼了沈小羽的衣襟，他虛弱的伸出手，替洛妃擦掉眼角溫熱的液體。
那張蒼白開裂的嘴脣，艱難地開合着，“媽媽，我很好，你不要哭，我好開心能再次見到你。”
“媽媽，我也好想秦爸爸，我什麼時候能見一見秦爸爸？”
“我好想，再看他變一次魔術。”
小羽微微笑着，“媽媽，秦爸爸他在什麼地方啊？”
洛妃猛然一震，小羽他居然、不知道秦澈的死？
當年，不是賀燼將秦澈的死訊告訴了小羽，才導致小羽情緒崩潰，突發心臟病被送去搶救嗎？
洛妃眼神驚懼，難道說，賀燼並沒有在那一天接近小羽？
她顫抖着問，“小羽，你在昏迷之前，偷偷去找了誰？那個人跟你說了什麼？”
也就是說，小羽在昏迷以前，並沒有人對他說過刺激的話。
洛妃一轉臉，便看見眼神隱晦的賀衍，他心疼地說，“小緋，你瘦了。”
他記憶中，那個活潑開朗的少女，褪去稚氣，變得成熟幹練，他好像回到許多年前，初次見小緋的那一天。
十幾歲的少女，滿眼的疏離，像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冷漠防備着每一個人。
童年受過太多艱辛的苦難，洛妃不再相信親情，她原本是一個清冷的女孩，她是被賀燼，一點點拿真心焐熱的。
也是賀燼親手毀滅了她，讓她變得和從前一樣，渾身是刺，滿目疏離。
洛妃扯了扯脣，想到是賀衍照顧小羽至今，她很感激他，“三哥，謝謝你。”
賀衍神情閃躲，他愧對洛妃，因爲，是他否認了洛妃生病的事實，才讓她和賀燼之間，有了難以橫跨的距離。
他啞聲問，“小緋，如果三哥做了不得已的錯事，你會原諒三哥嗎？”
“三哥，你一直以來都很照顧我，甚至一直在幫我，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我相信你。”
賀衍瞳仁震顫起來，他轉身背對洛妃，悄然紅了雙目。
小緋，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可爲了小桐，我不得不這麼做。
保住小羽，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