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先生沉默着,但眼神卻緊緊盯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孟澤啓。而被注視着的孟澤啓似乎對這道尖銳的目光無感,只是拿起一根雪茄放在鼻前輕輕嗅着。
其他無關的人都早已退下,廳內只剩下一老一少這兩位男人。
“你想做什麼?”
孟老先生盯着眼前把玩着雪茄的年輕男子,突然開口道。
孟澤啓聞言只是一笑,卻並未急着回答這個問題。
“你到底想做什麼?”
孟老先生見他如此淡然的模樣,竟有些沉不住氣,再一次發問道。
“我想做什麼難道二叔您不知道嗎?”孟澤啓淡淡說道,“您近期對成季集團下手夠狠啊?”
聞言,孟老先生先是一愣,目光接着又隱隱帶些寒意。
“你說這件事情啊?”孟老先生帶着笑意說道,“什麼時候也管起季昌明的事情了?”
“我可對他的事情並不是很有興趣。但,他是季橙的父親,看在季橙的份上,我也不能不管。”
孟澤啓翹着腿,有些玩世不恭地說道。
“怎麼?這麼快就喜新厭舊了?”孟老先生脣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輕輕說道。
“人不都得往前看嘛。”孟澤啓挑挑眉,“這點比起您來我可是小巫見大巫。”
孟老先生的笑略微僵了僵。
“怎麼樣?想好了嗎?我勸您還是收手吧。”孟澤啓接着說道。
孟老先生卻毫無反應,只是輕輕吹了口瓷杯內的茶葉,緩緩抿了口茶,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那要看你的誠意夠不夠了?”
“二叔果然還是二叔。”孟澤啓笑道,眼裏閃着精明的光,接着道:“二叔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孟老先生只是笑笑,並未搭話。
“可問題是,您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答應?”
“你不得不答應。”
“和二叔說話就是直接。你想要什麼?”
“GD集團項目。”
孟澤啓聞言突然大笑,竟笑得有些前仰後合。
而孟老先生卻一改往日慈祥的面貌,此刻的眼神裏也閃爍着精明的光。
待孟澤啓笑夠了,終於停了下來,孟老先生也只是冷冷旁觀着。
終於止住笑的孟澤啓的眼淚都快笑下來,順手從胸前的口袋內拽出一方手帕,擦拭了眼角的淚,這才轉過身。
“好,我答應你。”
“一言爲定。”
孟老先生淡淡說道。
侯在庭外的冬叔表面風平浪靜,內心卻是十分焦急,他悄悄用餘光不住的看向廳內。
在他看來,孟澤啓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如今讓他和孟老先生共處一室,所以他生怕孟澤啓會做出什麼不利於孟老先生的舉動。
可他沒想到,轉眼就見孟澤啓跨步走了出來。
冬叔偷偷觀察他的表情,卻見孟澤啓似乎注意到了他,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這竟令他越發不安,他連忙向廳內走去。
“先生,沒事吧?”他小心地問道。
孟老先生聞言,只是捋須一笑,搖搖頭。
冬叔一直緊提着的心這才放下。
“廚房給您燉了雪梨燕窩,您現在要不要喝幾口?”
“好。”
“那我這就去爲您端來。”
待冬叔離去後,孟老先生的眼神這才變了變。
想起剛纔的那一幕,他偶然一瞥卻看到孟澤啓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
雖然他的手速極快,又是背對着他,可這個舉動,卻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動作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
難不成,他還在對晚庭念念不忘?
如果是這樣,他又何苦爲成季集團的利益來尋自己?
竟也捨得用GD那麼大的項目來和自己交換,可謂是下了血本。
想到這,孟老先生的笑容再一次浮現在了他那蒼老的臉龐。
不過也對,誰會一直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呢?
孟老先生一副深表於心的笑。
在回途的車上,孟澤啓冷着臉。
坐在前排的手下從後視鏡端詳着他的臉色,見已有些好轉,這才試探着問道:“孟先生,我們這是去哪?”
“回家吧。”
“好嘞。”
手下忙應道,接着遞給司機一個眼神。
待孟澤啓回家後,剛一進門,就飛過來一個花瓶。
孟澤擡眼看向樓上,只見一個年輕嬌俏的女孩正氣勢洶洶的站在樓上,旁邊的人也不敢制止,只是一臉驚慌的圍着她,生怕她出了什麼事情。
季橙見孟澤啓並未生氣,甚至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長腿一伸,坐在了廳內沙發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季橙見狀,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手邊的另一個瓷器,伴隨着身邊衆人的驚呼,順手就朝他摔了過去。
可誰料孟澤啓竟反應極快,在瓷器衝他快速飛來之際,只是側了側頭,只見瓷器從他耳邊飛了過去,隨即“啪”的一聲摔裂在地。
“孟澤啓,我要回家!”
季橙見未砸到他,不免有些氣急敗壞,她站在二樓喊道。
“當然可以,無需問我。”
他眼都未曾擡一下,只是地下身來,慢慢爲自己斟了杯茶。
“真的?”季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竟會回答的如此乾脆。
孟澤啓依舊未擡起臉,只是淡淡回答道:“當然。”
季橙聞言,連忙從二樓衝了下來,見衆人又想要再圍上來,便側頭道:“沒聽到孟澤啓剛纔說什麼嗎?”
衆人聞言,一時也不敢上前,正在躊躇之際,聽到樓下的男人再一次發話。
“讓孟太太走。”
季橙聞言,不免翻了個白眼,說道:“孟太太?誰稀罕?”
樓下的孟澤啓聽到她如此說,依舊未曾生氣,只是淡淡的將手中的報紙翻了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