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上前,摸了摸姜青沅的額頭,“這麼燙!”

    紫嫣欲哭無淚,“前幾天還只是昏迷不醒,從今天早上就開始發熱,起先只是有一點點熱,我也沒在意,沒成想越來越嚴重。她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給她請大夫。”

    她本以爲就是順手的事兒,卻不想如今竟成了脫不了手的大麻煩,“紅衣,你說我該怎麼辦纔好?”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紅衣垂眸問道。

    紫嫣搖了搖頭,“除了香兒,我沒敢任何人知道。”香兒是她的心腹丫鬟,自然信得過。

    她是風塵裏打滾兒的女子,彎彎繞繞的事兒見過了,如姜青沅這般大晚上爬上畫舫,她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沒旁人知道就好。”紅衣點了點頭,繼而又道,“不能讓她這麼燒下去,萬一燒出問題你可就說不清了。”

    紫嫣一聽,當即臉色煞白,“那該怎麼辦?”

    “你這裏人多眼雜,很容易被發現,把她放我房裏。”紅衣正色道,“我的脾氣,大家都知道,從來不許人隨意進出我的房間,把姜姑娘放我房裏,比放你這裏安全些。”

    “可是這樣一來,萬一她出了事,那說不清的人可就是你了。”紫嫣有些猶豫,她請紅衣來,只是想着給她出出主意,萬沒有想過把麻煩甩出去。

    紅衣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道:“沒事的,紫嫣,我近日正好身子不適,現成的藉口請大夫。”

    紫嫣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紅衣,“那你千萬要小心,別被人發現了,不然咱們可真說不清。”

    紅衣笑了笑,“放心,沒事的。”

    隨後,嫣紅閣里人就見着紫嫣與丫鬟扶着“紅衣”回了房間。

    “紅衣,姜姑娘就交給你了,若是有任何事,你只管叫我來。”紫嫣將姜青沅放下,轉頭與紅衣說道。

    穿着丫鬟衣裳的紅衣莞爾笑道:“放心。”

    紫嫣福了福身,“紅衣,謝謝你。”

    紅衣搖頭笑了笑,該是她感謝她纔是。她還正愁往後能不能見到姜青沅,紫嫣就把人送來了。

    送走了紫嫣,紅衣連忙叫人請大夫來。

    不多時,大夫就提着藥箱來了。隔着帷帳,紅衣將姜青沅的手腕露出,“我這幾日頭昏昏沉沉的,今日還有些發熱,還請大夫診脈看看。”

    大夫依言探脈,“姑娘,你可是誤食了什麼東西?高熱不退,這分明是中毒的脈象。”

    紅衣聞言,頓時皺眉,“大夫您可確定?可我除了發熱,頭腦昏沉之外,也沒有別的異樣。”

    姜青沅昏迷不醒,她便有猜測是不是中毒,所以叫大夫來之前,她特意檢查過姜青沅的身體,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

    “姑娘之前可是吐過?”大夫問道。

    紅衣也不知道姜青沅吐沒吐過,“大夫爲什麼這麼問?”

    “姑娘誤食了有毒的東西,只是當時很快就吐了,連帶着把毒素也一同吐了出來,所以姑娘身體並無異樣。”大夫答道,“至於突發高熱,可能是殘留的些許餘毒所致。”

    紅衣連忙追問道:“那大夫可知我中了什麼毒?您可能解毒?”

    大夫搖了搖頭,答道:“不需要解毒,您身體裏殘留的毒不過微末,只需喝些固本的藥,高熱便會慢慢退去。至於是什麼毒,恕在下無能,時間過得有些久了,身體裏又只剩微末,在下實在看不出來。”

    “那我這頭昏昏沉沉的,要什麼時候才能好?”紅衣問道,看不出來是什麼毒倒也無妨,只要人能醒來就好。

    “高熱退了,頭昏的情況也會跟着有所緩解,再多靜養幾日,也就可以大好了。”

    這麼說紅衣就放心了,“多謝大夫,那就請您開些固本的藥。”

    大夫開了藥,紅衣即刻讓心腹丫鬟抓了藥煎好,送進房裏來。然後,她一勺一勺地給姜青沅餵了。大夫說的果然沒錯,用了兩次藥後,姜青沅的高熱就開始有了緩和的跡象。

    翌日清晨,姜青沅人便醒來了。

    “姜姑娘,你醒了?”紅衣見姜青沅坐了起來,連忙上前來看她。

    姜青沅靠坐在牀頭,看了看紅衣,又看了看周圍環境,這裏儼然是女子的閨房,佈置地極爲雅緻。“紅衣姑娘,是你救了我?”

    那夜她跳湖逃走,在湖裏就吐了一口血,她當即就意識到不對勁,那粉末裏除了迷藥還有毒藥,她不能在水裏待太久,萬一毒性發作失去意識,性命難保,便用足了最後一絲力氣爬上了一艘畫舫。剛爬上去,她就人就暈了。

    再醒來時,便是此刻了。

    “是紫嫣救了你。”紅衣沒打算隱瞞,雖然她很希望救她的人自己,“紫嫣在畫舫看見你,見你情況不對,便沒有聲張,偷偷把你帶回了嫣紅閣。”

    “姜姑娘,你昏迷了三天,然後又突然發起高熱來,紫嫣急的不知所措,便把這事告訴了我,我就把你帶到我房裏了。”紅衣知她有許多問題要問,便將這幾日發生的事都給她說了,也省了她再問。

    聽了這些,姜青沅瞭然,“紅衣姑娘、多謝你和紫嫣姑娘相救,日後我定當報答。”

    “這些都是後話了。”紅衣莞爾,又問道,“姜姑娘,你可覺得身子有哪裏不適?”

    姜青沅低頭看了看自己,隨後搖了搖頭,“沒事,只是頭還有些暈。”

    紅衣點頭笑道:“那奴家就放心了。大夫說姑娘這是中毒,不過中毒之後當即吐了,所以毒素纔沒入體,不過有微末毒性殘留,所以纔會高熱、頭暈的症狀。”

    姜青沅垂眸沉思,果然有毒藥,還好她當時吐了口血,不然性命不保。

    “姜姑娘,是何人給你下毒?”

    紅衣問道,隨即又補充道:“此事是姑娘的私事,奴家本不該多嘴,只是如今姑娘人在奴家這裏,告知奴家一聲,奴家也好有個防備纔是。”

    那人黑布遮面,姜青沅當時並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不過除了蕭元煜,還會有誰會對她動殺心。

    “紅衣姑娘,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這就離開。”姜青沅掀開被子,就想下牀。

    “且慢。”紅衣連忙攔住她,“姜姑娘有所不知,昨日我悄悄去了一趟銀鏡湖,雖然那些人衣着與常人無異,但奴家看的分明,他們是在找人。而後,奴家回來時,又從夏國公府門口繞了一圈,那裏也有人伴作尋常百姓盯着。”

    “姜姑娘覺得,那些人是要做什麼?”紅衣幽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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