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顧心霏毀容?沒必要。
這話顧心霏卻是不信的,她一臉警惕地看着她,“你到底要做什麼?”
姜青沅大步走上前去,顧心霏也顧不得疼了,連忙站起來往蕭元煜身後躲。
蕭元煜心下亦是緊張,他渾身上下也是疼的,原來的傷口已經崩裂,如今再添新傷,但顧心霏可以躲,他堂堂大男人怎麼能躲。後槽牙緊咬,把心一橫,擋在前面。“你要做什麼?你別太過分。”
姜青沅走到高位上坐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嘴裏發出一聲嗤笑,“什麼叫過分?”
什麼叫過分?她抽了他們一頓,這就是過分!
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地上的那根系帶上,蕭元煜將到嘴邊的話生生改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即便是朝中武將,也不會動不動就亮刀子,粗魯,極其粗魯!
姜青沅聞言,又是一聲嗤笑,“我是女子,做不成君子。只有你這樣的纔是君子。”
他是沒對夏青沅動過手,他只需輕輕一句話,便叫夏青沅生不如死。
蕭元煜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心霏心頭焦急不已,恨不得開口擠兌回去,可是她不敢啊。方纔那一頓抽,讓她深刻意識到一件事,不要輕易招惹會武功而且武功還很高的人。
“蕭元煜,你聽好,永遠不要在我面前說那句話,不然我聽見一次抽你一次。”姜青沅冷聲道,眸子裏盡是寒意。
蕭元煜嘴巴微張,他想問是哪句話。
“她,教唆周登殺我。”姜青沅手指着顧心霏,看着蕭元煜,“蕭元煜,我說過我要你將真正的兇手公之於衆。”
顧心霏嚇白了臉,連忙扯了扯蕭元煜的衣角,“煜哥哥……”
蕭元煜將她護在身後,隨後正色道:“王妃,你真的誤會了,霏兒她沒有教唆周登,你若是不信,可以問周登。”
姜青沅睨了他一眼,“蕭元煜,你對顧心霏可真是情深義重。”周登就是個莽夫,頭腦簡單,被顧心霏教唆了卻不自知。
“行啊,你要保護你心愛的人,我成全你。”姜青沅擡眸,似笑非笑地道,“一命換一命,你替她。”
說時,她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藥瓶,放到桌子上,“這裏面是毒藥,你吃了它,然後再跳進湖裏,待上一個時辰。”
她看了看外面,“我當時跳的是銀鏡湖,你嘛?我給你留點顏面,就王府裏的荷花池吧,你在裏面待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隨你是自己上岸也好,還是被人救上岸也罷,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當這件事過去了,往後也不會再因爲這件事找顧心霏的麻煩,如何?”
“你去,或者是顧心霏自己去,你們隨便選。”姜青沅將選擇權拋給他們。
顧心霏脣角都快咬出血了,“我們不要選。”
姜青沅擡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這恐怕由不得你。顧側妃,你當真以爲你做的事情天衣無縫嗎?不信你問問你身邊這位端王殿下。”
姜青沅哂笑,顧心霏真是穩得住,都這時候了,還要在蕭元煜面前維持她溫婉善良的小白花形象。
蕭元煜沉默了,他倒不是不信顧心霏,而是他想起了在養心殿裏皇帝讓他處理了顧心霏。父皇本就不喜歡顧氏,如今更是對霏兒不滿,即使霏兒什麼都沒有做,父皇心裏也已經認定了霏兒的罪。
“霏兒,我信你,但是王妃這裏,必須有個交代。”蕭元煜低聲道,萬一事情鬧大,皇帝指不定真的會下賜死的旨意。
“煜哥哥,不要……”顧心霏美眸含淚,端的是嬌弱綿軟,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憐意。
更何況還是視顧心霏爲心肝的蕭元煜,他朝她投去個安定的眼神,隨後擡眸看向姜青沅,“是不是我照你說的做了,你從此以後都不會再追究這件事?”
姜青沅微笑着點了點頭,“當然,我說話算話。”報仇這種事,她向來是一碼歸一碼。
蕭元煜沉思片刻,又道:“這件事本王的確有愧,本王可以照你說的做,但是還有個條件。”
“端王殿下,你怕是沒這個資格跟我談條件。”姜青沅眸色淡淡地看着他。
“這對你來說不難。”蕭元煜連忙解釋道,“若是父皇、或是其他人再問你,你就答兇手只是周登,不提霏兒。”
姜青沅默了默,隨後點了下頭,“可以,既然你提了條件,那我也再提個條件。”
“我要親眼看着周登死。”姜青沅正色道。
蕭元煜苦笑一聲,“你是怕本王會放了他不成?”皇帝發了話,即便是他想保下週登都不可能。周登,註定活不了,甚至在姜青沅出現在人前那一刻起,他心裏就隱隱有了念頭。周登是跟了他多年的人,說是下屬,但亦是兄弟,但他卻早早地選擇犧牲他……
“你只管說答不答應。”姜青沅沒理會他,只淡聲問道。
蕭元煜怎會不答應,當即點頭應下,“可以。”
頓了頓,又試探性地道:“你不會折磨他吧?”
姜青沅涼涼地睨了他一眼。
蕭元煜當即閉了口,她不會這麼做,那他就放心了。心頭默默道:周登,本王能爲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別怪本王……
姜青沅一眼就看出了蕭元煜在想什麼,譏笑道:“都狠下心了,就被再裝什麼有情有義的好人,虛僞至極。”
“虛僞”二字猶如釘子,深深地釘進蕭元煜肉裏,生生地疼,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別磨蹭了,吃了它。”姜青沅催促道。
蕭元煜上前拿起藥瓶,顧心霏連忙快步上前攔住他的手,“煜哥哥,不要,你會死的。”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來喝,煜哥哥你給我。”顧心霏說完就要去搶藥瓶。
然而,蕭元煜哪裏會讓,直接將藥瓶拿開,然後迅速地道出一粒,吃了下去。
“煜哥哥……”顧心霏哭出聲來,忙道,“快吐出來,吐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