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臨小心翼翼下了山,不再遮遮掩掩,一路風馳電掣般飛奔,路上的行人,往往只看見一條灰影閃過,都驚呼不已,還以爲見到什麼靈異事件。?
不一會兒,就到了村口,隔着老遠,韓天臨就看見個數人,正是上次那位彭老大,他已養好傷,領頭站在村口,趾高氣揚地盤點進出的藥農。
韓天臨眉頭一皺,大步走上前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彭老大。
人生何處不相逢。
彭老大一見到韓天臨,就嚇得臉色發白,腦門滴下幾滴汗珠。
都一個月了,他報告過彭家,方圓百里都查過,沒再見到這個人。可現在,他卻突然又出現了。
彭老大嘴角抽凍,好不容易點頭哈腰地陪個笑臉,道:“韓…韓先生,又見面了。”
韓天臨瞧着五六米寬的村子路口,設置了欄杆,只經過彭老大檢查後,方能入內。
“你們這是幹什麼?莫非你是政府官員?”
彭老大臉色更白了,他結結巴巴地道:“韓先生,您,您不知道,最近村子周圍出了些賊啊匪的,這,這不爲安全起見…”
旁邊一個手下也趕忙接腔道:
“是啊,經過韓先生教育,咱們知道錯了。這是在義務維護村子秩序啊。”
說罷,那人抓過一個等待進村子的村民,問道:“李二,你說我說得是不是?”
那李二隻得答“是是”,臉上卻明顯有不平的神情。
韓天臨鑑查天下爲非作歹的大官大匪時,都不曾失過手,還別說這點貓膩,他一眼就看得通透。
此時,卻不動聲色,問道:“上次那位青衣老漢,和小姑娘住在哪裏?我要去探訪探訪,你帶我去下。”
彭老大急忙叫道:“韓先生,那老漢和他孫女,回來後不久就離開村子,說出去旅遊端時間再回來。”
還賭咒發誓,信誓旦旦地說都是實話。
韓天臨心中卻一緊,他不再多說,舉步入村。
彭老大卑躬屈膝地忙跟到後面。
韓天臨喝住他:“給我站在這兒,過會兒回來找你。”
說完冷哼一聲,快速地進村裏去了。
藥村裏,果然名副其實,家家門口堆滿五顏六色的藥草,空氣中都充滿着一股濃濃的藥香。
腦海中,神祕老者忽然開口:
“咦,這些藥材,我還以爲已經絕跡人間了呢?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看到。”
“這是蛇炎果,可有療傷,壯陽的功效,多生在蛇窩附近,要十餘年才長成。”
“夜彌香,生長在不見天日,陰暗潮溼的地方,是煉成迷魂丹的藥引,可以讓人失去六感一段時間。”
“養魂草!”神祕老者的聲音陡然放大,激動不已:
“竟然有養魂草!!暴殄天物啊,當真是暴殄天物,你看看,就這麼一大捧,扔在門口,那傢伙真當是雜草啊!”
韓天臨無語至極,呆了呆才道:“你說的,都是些什麼?!”
世間珍貴的天材地寶,如天山雪蓮,人蔘之類,韓天臨也知道不少。
可老者口中的煉丹,明顯大不一樣。
韓天臨苦笑:“古書中見過,但一直半信半疑。”
“我也沒想到,世間還有這些絕跡的材料。沒了材料,跟你說了也白搭。”
“現在不同了,沒想到天橋山,竟然是塊寶地。也是,上古時期的殘缺仙府都還在,有些草藥也不稀奇。”
神祕老者情緒激動,嘴裏嘮叨嘀咕個不停。似乎發現了一片新天地般。
“買!小子,我說的那些草藥,你要全給我買下來。”
“馬上你就知道,你佔了多大的便宜了。”
老頭幾乎是吼出來的。
韓天臨只覺得腦海嗡嗡響,只得走近一位村民,指着養魂草,問道:“老鄉,您這養魂草,能出個價嗎?”
他已預備好對方獅子大開口,被他宰一筆。
沒想到。那中年人莫名其妙望着他,張大嘴巴,喃喃道:“買…買什麼?我們都叫它雞尾花,沒啥用,就是摻在飼料裏的……”
“你想要,就拿去唄,不用錢。”
說罷,還咧嘴衝他一笑。
韓天臨,神祕老者沉默無語。
半晌,韓天臨才擠出笑容:“多謝您了,這藥草我收下,錢我一會兒送過來。”
他身上沒多少現金,所有的,只有一張黑金卡,憑這張卡,可在炎夏任一銀行中取款透支,而且額度無上限。
韓天臨尋思,瞧這村子的古老氣息,銀行是肯定沒有。只有先欠着了。
“皇血根,魔血草……”
神祕老者指東指西,叫個不停。
村民口中的名字,大半和他說的不一致。有的不值錢,有的價格昂貴。
韓天臨一攤手,小心問道:“我還是找地方取點錢,再買吧。”
老者長嘆一聲,不說話了。
韓天臨轉而找個村民,問起採藥的青衣老者和綠衣少女來。說是要找他們買藥材。
一個年老長者,瞅瞅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告訴韓天臨,這爺孫倆出事了。
很快,根據村名所說,韓天臨略微思索,便知道前因後果。
原來,彭老大是奉彭家的命令,對天橋山封山,凡是進山採藥的,需經過彭家允許。並且採的藥草,彭家看中的,低價購買。
那青衣老者和他孫女,偷偷上山採藥,被發現了。辛虧韓天臨救他們一次。
回來後,彭老大等了差不多一個月,見沒動靜,以爲韓天臨早已走遠。這纔在前天,殺一儆百,把爺孫倆,關進彭家大院。
而彭家,並不在藥村,是在藥村東面五十里地的小城鎮中。
韓天臨頓時怒火中燒。
如天橋山這種不世出的大山,怎麼可能歸一家所有?
彭家仗着天高皇帝遠,政府不容易管轄,就亂來,欺壓民衆,甚至草菅人命!
彭家麼?在我眼裏,不過螻蟻一般。亂我炎夏民風者,罪當誅!
韓天臨眼中,閃過一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