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見底的潭下,卻又數條巴掌大小的魚兒,慢慢悠悠遊來游去。
魚鉤落下,靜靜等待着什麼。
“老大,是不是忘記上魚餌了?”
葉老三坐在一旁,看到潭中空蕩蕩的魚鉤,笑着提醒。
潭水波瀾不驚,平靜得好似靜止。
“你方纔說,崔家小子如何奇怪?”
韓天臨置若罔聞,手中的魚竿,紋絲未動。
下方的魚兒,卻在此刻,爭先恐後的咬鉤。
暗流涌動!
葉老三覺得奇異,仔細看向潭水下,笑道:“那崔家小子入城時,在城外的某處工地上,舉起一塊千斤巨石,健步如飛,奔行數百米,你說奇怪不奇怪?”
“你覺得他是譁衆取寵?”韓天臨一點點收竿,魚兒順鉤而上。
明明沒有魚餌,卻引得衆魚相爭,何其詭異?
葉老三眉毛一挑,越發奇怪。
“難道不是?”
韓天臨停下手中動作,渾身氣息漸漸擴散,如春風般溫和。
感受到這氣息,葉老三猛的瞪圓雙眼,難以置信!
潭水下方,魚兒爭先恐後,搶得更歡。
譁!
隨着魚鉤出水,數條魚兒躍出水面。
韓天臨伸手一招,潭魚盡數落入身側桶中。
“老大,您剛纔……”
葉老三仍舊瞪着眼睛,好似看着什麼不可思議之物。
臨近黃昏。
韓天臨收起魚竿,似有些頭困體乏,打了個哈欠:“去喫個飯吧,聽說梨花巷有家麪館生意不錯,味道極好。”
“你這都是從哪裏聽來的?”葉老三跟在身後,亦步亦趨,嘴裏嘟囔。
華容省,雖說是一座現代化大都市。
但在這城市某些不爲人知,又或者並不出名的地方,依舊完整保存着,部分略顯陳舊的古城區。
梨花巷則是其中之一。
幾十年來,不曾有過絲毫改變。
來到這裏,天色黯淡,道路兩旁的路燈昏黃,忽明忽暗。
一腳高一腳低的坑窪路面,也擋不住熱情如火的麪館客人。
韓天臨還未走近,就嗅到了一絲撲鼻的香氣。
透過昏暗的路燈,清晰可見,不遠處的巷道里,熱氣騰騰的麪館,年歲已高。
老闆也是五十來歲,雙鬢斑白,笑容喜慶。
客人並不多,也不少。
三三兩兩,坐在面前的桌上,享受着難得的美味。
韓天臨駐足,怔怔盯着油鍋,不知想到了什麼。
老闆熱情如火,見到面前一名氣質有加的年輕人,盯着出神,不由笑問道:“客人吃麪,還是別的?”
“兩碗!”
韓天臨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
葉老三匆匆趕來,坐在韓天臨對面,不知去過哪,滿頭大汗。
他着急忙慌,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如鯨吞牛飲,一飲而盡,嘴裏發出痛快淋漓的舒爽聲。
“事情如何?”韓天臨也沒在意,目光隨意的瞥向四周。
麪館是夫妻一家三口經營,一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夫婦,以及一名脣紅齒白的乖巧少女。
少女十六七歲,正是花季年齡。
一家三口,卻也其樂融融。
正當韓天臨看過去時,少女也恰好對視過來。
與韓天臨視線觸碰時,少女連忙羞澀的挪開目光,稚嫩青澀的臉蛋上,浮現一抹誘人的紅暈。
老闆王定輕咳一聲,似有意提醒。
如何看不出來,少女懷春?
他也感覺疑惑,平日裏麪館生意雖好,但來此都是些老少爺們!
今日,爲何開了個氣宇軒昂,威武不凡的標誌年輕人?
若單論長相,還不足以驚豔世人。
但,此人身上氣質,是他生平僅見!
王舒馨顯然有些尷尬,跑到自己父親身邊,狠狠掐了一把,同時翻了個白眼,似在埋怨。
“妮子,幹啥?”王定故意瞪眼,眼角餘光不斷瞥向韓天臨的背影。
“好帥!”王舒馨俏皮的吐吐舌。
“別犯花癡,趕緊去把桌上的碗筷收拾起來!”王定沒好氣的開口,敲了敲小妮子的腦門。
王舒馨哼了一聲,蹦蹦跳跳去收拾餐桌。
麪館裏其餘客人,或低頭翻看手機,或有說有笑閒聊。
沒有人會去注意到,角落裏的某一桌。
葉老三平復情緒,笑道:“白天的那個組織,叫什麼崇武,聽這名字,就是武協的狗腿子,就在剛纔,金塵明殺進崇武的老巢,把崇武的老大給抓起來,正準備送過來呢。”
韓天臨聞言,倒也沒說什麼。
這樣的組織,根本不值得他大動干戈。
讓金塵明與葉老三去解決,最合適不過。
若非對方惹到自己頭上,他不會理會這種小組織。
現在既然知道了,順手連根拔起,也算替天行道。
“喂!你踏馬的,怎麼回事?”
旁邊不遠處,一桌長相凶神惡煞的客人,其中一名花臂大漢,猛的一拍桌子。
在他們面前,站着剛纔與韓天臨對視一眼的女孩。
女孩此刻戰戰兢兢,如做錯事的孩子,渾身嚇得瑟瑟發抖。
葉老三忍不住看過去,小聲道:“老大……”
韓天臨並未回頭,淡然搖頭。
事情尚且不知真相,豈能多管閒事?
“對不起!對不起客人!我不是故意的,是這位叔叔碰到了我了,我纔不小心把湯水灑在你的身上。”
王舒馨魂不附體,面無血色,連連賠禮道歉。
說話間,她無盡委屈的,望了眼旁邊的男人。
那男人獐頭鼠目,留着八字鬍,見到王舒馨看來,頓時惡狠狠的瞪回來,斥道:“小丫頭!你踏馬說什麼呢?你自己毛手毛腳,弄髒了杜老大的衣服,關我屁事!”
王舒馨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驚恐萬狀。
只是學生的她,何曾面對過如此兇惡的人?
麪館老闆匆匆忙忙走出來,把王舒馨護在身後,點頭哈腰,卑躬屈膝的賠禮道歉:“對不起!幾位老大對不起,是我女兒不對,我替我女兒給各位老大賠禮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
“爸!真不是我的錯!我本來好好的,結果這叔叔撞了我的手肘,就把湯汁撒了。”王舒馨不甘心受此委屈,帶着哭腔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