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感覺只持續一瞬。
下一刻，他的識海中誕生了一條看似渺小，卻給他一種無法抵抗，無比巨大之感的九爪金龍。
龍行天下，笑看風雲。
當王思源分享一絲降龍十八掌的感悟給馬漢以後，衆人都能感覺到馬漢有明顯的改變。
並且是質的改變。
這內裏情況，是諸多因素促成。
若無馬漢多年來一日不敢懈怠的努力，也很難只靠一絲降龍十八掌的感悟，產生極大的蛻變。
馬漢明白，他已經完全掌握了降龍十八掌的第一招，亢龍有悔。
這比習練招式千萬遍，從形到意，量變到質變，速度快了何止百倍。
儘管他本身的功力，沒有任何提升。
但戰力提升之多，讓他極有信心一雪前恥！
“多謝授意之恩！”
他沒有再說如何報答的話，因爲此等恩情，是莫大的機緣。
繼而可以讓他在有生之年跨入宗師的門檻。
縱然讓他付出這條命來報答，他也絕不會有半點猶豫。
因爲一般宗師，也沒有此等手段，將自身對意境的領悟，授予他人。
馬漢心內充滿感激。
他閉眼沉默，細細感受着降龍十八掌強大之極的意境！
這是足以戰勝任何對手的意境，是面對任何困難絕不退縮的意境！
無畏，無敵！
當片刻後馬漢睜開雙眼，兩道神光從雙眼迸發而出，好似沉睡的巨龍甦醒過來。
衆人神色大震。
馬漢的變化實在太快，現在給他們的感覺，好像是一代宗師，令人生畏。
“大人定然已經領悟降龍十八掌！”
“不會吧？這才過了多久時間，就領悟降龍十八掌啦！？”
“縱然絕頂武學再強，領悟也需長久之功，水滴石穿，絕無可能如此快速的領悟！”
“我看未必沒有可能！你沒見到那小兄弟手掌貼在馬哥額頭上麼？”
“想必那小兄弟，是使了一門特殊的傳功之法！”
“便如灌頂傳功一般！”
衆人都感覺到馬漢確實改變極大，更驚歎降龍十八掌的玄妙。
不過，有些人認爲，即便掌握一招降龍十八掌，也未必是白玉堂的對手。
白玉堂年少成名，天賦異稟，做過太多令人瞠目結舌的大事。
有望在十年之內晉升宗師，是大宋有數的後起之秀。
而馬漢，說是包拯的四大護衛之一，其實只是親隨罷了。
以包拯宗師境的實力，又何須一個一流境守護安危。
王思源等馬漢的氣息趨於平穩之後，微微點頭，已看出授意達到理想的效果。
他拍了拍馬漢的肩膀，嚴肅道：
“自降龍十八掌聞名以來，在蕭峯手裏未嘗一敗，橫推世間無敵手！”
“在我手裏，亦未嘗一敗，無敵且寂寞！”
“今日你既以降龍十八掌對敵，那便只許勝，不許敗！”
“降龍十八掌的威名，絕不能喪於你手！”
“你可聽明白了？”
馬漢用力點頭，信心十足，沒有任何猶豫的向白玉堂走了過去。
他的身心已完全準備好。
隨着距離白玉堂越來越近，他每走一步，氣勢便立刻拔高。
整個人彷彿一座亙古長存的大山，脊樑便好似起伏的山脈，沉穩而厚重。
他的雙眼也越來越亮，就像冬夜裏最璀璨的星辰，可照亮長空，照見人心。
這一刻，衆人只覺得眼前的畫面，似已變成永恆，清晰的烙印在腦海中。
在此後極漫長的歲月裏，他們都不會忘記眼前這一幕。
馬漢感覺自己的氣血在沸騰，在燃燒！
他自信可以堂堂正正的將白玉堂擊敗！
“這世間，有太多你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就好比此刻強大的我，是你永遠也無法理解的存在！”
白玉堂對此話沒有任何迴應，只當馬漢是在放屁，不屑迴應。
此時馬漢給他的感覺，確實強大許多。
他心內充滿疑惑，但並不覺得意外。
當然也不敢再有半點小覷之心。
下一息，他的身形逐漸變淡，好似化爲虛無。
在原地消失不見的白玉堂，衆人捕捉不到任何軌跡，彷彿夢幻泡影一般。
只有王思源將白玉堂移動的軌跡盡收“眼”內。
白玉堂移動的速度確實很快，快到超過普通肉眼的極限。
以王思源的眼力，也捕捉不到白玉堂的動向，連身影都看不見。
除非是打開眼部大竅晴明的武者，纔可能看清白玉堂移動的軌跡。
但看得見，並不意味着你的身體能夠及時的反應過來。
而如此極速的白玉堂，好似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馬漢不動如山，以不變應萬變。
既然雙眼看不見，那便閉上雙眼，用精神去感知白玉堂的動向。
白玉堂想贏，就必定會出手，不可能一直這麼快速的移動。
只要白玉堂出手，就會露出破綻。
馬漢非常耐心的等待着。
白玉堂也知道馬漢在等他出手，等他露出破綻。
可知道又怎樣？
露出破綻又怎樣？
他的速度再次提升一成，帶動氣流狂旋，龍捲風頃刻間成型。
而身處旋風之中的馬漢，面無表情，腳下好似生根，不動不搖。
此等旋風，即便鋒利如刀，也破不開他精深的橫練功夫，無需在意。
果然，旋風寸功未立之後，立即消散。
恰在此時，一道璀璨的光芒憑空浮現，如大日橫空，耀眼之極！
馬漢的神情依然很平靜。
他未睜雙眼，悍然出掌！
亢龍有悔！
隨着出掌，馬漢的氣勢扶搖而上。
無鑄掌力，雄渾且霸道，如驚濤駭浪，使得空氣都生出了褶皺！
掌力吞吐之間，只見金龍咆哮轟出！
彷彿永恆畫卷瞬間展開，這一幕震撼了在場衆人的心靈，連精神都在瑟瑟發抖！
轟隆！
堪比雷鳴的巨響，震得衆人雙耳嗡嗡作響！
白玉堂眼神微凝，沒想到攜勢一擊的尋陽指，竟被降龍十八掌輕鬆擋下。
但馬漢能擋下幾指呢？
嗤嗤嗤！
一連三指破空，不復第一指那麼耀眼，好似無形無質，返璞歸真！
馬漢驀然踏前一步，右掌變換掌印，五指微屈。
掌心像是把握風雲變幻，一股無敵氣概席捲四方，似登臨絕顛的霸王，睥睨衆生！
亢龍有悔！
龍吟聲大作，響徹長空！
金龍掌勁當空一轉，橫擊而去，三記尋陽指便好似烈陽下的雪花，轉瞬間消融！
硬剛，白玉堂似乎落入了下風！
尋陽指遠不如降龍十八掌剛猛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