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解釋一番，斟酌措辭。
可不能像系統評價一樣只說結果，否則說出來的話不能讓人信服，也不利於回收計劃的正常進行。
“你這門楊柳劍法，過於追求變化，已受限於技，丟失了楊柳真意！”
“楊柳，是一種植物，指柳樹，最早出自【詩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兮，雨雪霏霏。”
“楊柳也是一個情思纏綿的常見意象，如：曾栽楊柳江南岸，一別江南兩度春。遙憶青青江岸上，不知攀折是何人。”
“……”
“所以無法練出真意的劍法，在我看來是不入流的。”
衆人轟然大笑，紛紛嘲諷。
“毫無自知之明，不入流的劍法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快別杵在那兒了，看着礙眼！”
“滾滾滾，別耽誤大夥兒時間！”
此人頗爲尷尬，還有氣憤，但氣憤是針對嘲諷者，而非王思源。
“你們懂不懂劍法，我家傳360招楊柳劍法，均是上乘劍法，曾經也是威名赫赫，武林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此人吹了句牛逼，便樂呵呵的跑出飯堂。
他交換的功法被評價爲不入流，且被衆人一頓狂噴，臉上卻未露出絲毫生氣等負面表情。
反而非常高興。
因爲他只是三流境，確實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好功法。
這門劍法已經是他能拿出來的最好功法。
他本就是打着讓王思源指出劍法不足之處的目的。
此次當然是賺到了。
已將王思源的評價之語，牢記於心，奉若珍寶，回去慢慢參悟。
王思源隨即招手道：“下一個！”
第二人上前，雙手奉上功法，一臉忐忑。
“小兄弟，老夫這門拳法，乃是師門祕傳，至今未能完全參悟，想來價值是極高的。”
“待我看過再說。”王思源淡淡道。
【二流拳法，可回收，價值3個武學碎片！】
王思源展顏一笑：“確是一門不錯的二流拳法，可換1次提問機會。張楷記錄一下此人的姓名和提問次數。”
此人深感疑惑：“爲何是提問機會？而非降龍十八掌呢？”
餘者皆伸長脖子注目傾聽，不知王思源是何用意。
若只能換得提問機會，他們豈不血虧？
有些人當即便想離開。
王思源輕笑一聲，起身道：“諸位不必擔心。”
“但凡我認爲有價值的功法，皆會傳授一招降龍十八掌。”
“之所以附贈提問機會，是因爲絕學修煉難如登天！”
“而我亦要抓緊時間，衝擊更高的武道境界，不可能時時刻刻給諸位釋疑解惑。”
“所以提問機會的珍貴，諸位聽到此處，想必已是心中有數。”
衆人聽完沉默不語。
若無王思源指點迷津，修煉絕學可不僅僅是難度大的問題。
倘若萬一修煉入了岔路，輕則前功盡棄，重則極有可能當場暴斃而亡！
想到此處，衆人都意識到了提問機會的珍貴。
第二個交換功法的人，大喜過望，轉身後得意洋洋的看着後來者。
1次提問機會，若使用得當，恰在關鍵時刻使用，當可大大提升修煉速度。
接着第三人上前遞出功法。
“前輩，我這門功法，乃是先秦祕法，有神鬼莫測之功。”
“自我僥倖獲得此法至今，便一直未窺得門徑而入，想來至少也得值個十次提問機會吧！”
王思源大感興趣。
越是時間久遠的功法，越有其獨到之處。
他笑呵呵的接過功法。
【垃圾吐納法，無回收價值！】
王思源笑臉一僵，轉瞬間又恢復自然，翻開功法掃了幾眼，便隨手扔到了地上。
此人卻不服氣，撿起功法怒聲道：“你一口斷定我這先秦祕法不入流，可說得出令人信服的言論！”
“若只是一家之言，我倒要懷疑你的眼光是否準確！”
衆人深表贊同。
許多人可不認爲自己的功法垃圾，擔心成爲下一個被評價爲垃圾法的人。
王思源若不說出能令人信服的言論，他們也會懷疑王思源的眼光。
而且不會再交換功法。
王思源嗤笑一聲，掃一眼衆人，緩緩道：“何謂吐納？”
“吐納乃是呼吸之道，包括外呼吸和內呼吸。”
“一呼一吸之間，濁氣出而清氣入。”
“……”
“而你這門吐納法，只有養生之功，至多解除身體疲勞，使頭腦清新。”
“呼吸之間，未能調動身體內外的各處機能，強健臟腑，氣足而養神安魂。”
“縱然練上一百年，也無法後天返先天，晉升三流之境！”
“先秦吐納法，更有逆轉陰陽之功，高妙之極！”
“我本想給你留些臉面，不願拆穿你。”
“你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此人面色通紅，尷尬之極，沒臉再待下去，拔腿就跑。
衆人紛紛嘲笑。
“可笑可笑，自家的功法是何品階，莫非真不曉得？”
“原來也是個心存僥倖之人！”
“此等小人，終生也就三流之境，還敢奢望宗師！”
事情發展至此，衆人更信服王思源的眼光，只擔心自己不識貨，拿出的功法其實並不入流。
第四人上前遞出功法，一語不發，只是神色複雜的等待着王思源的評價。
王思源多少有點掃興，連功法都懶得接，就摸了一下。
卻沒想到。
【一流祕法，價值7個武學碎片！】
“嘶……”
王思源驚喜不已。
看向此人的眼神，便有些異樣。
此人被王思源這麼看着，心內更加忐忑，隱隱恐慌。
“您別罵我，算了，我不換了。”
他說完轉身便想跑，被王思源一把拽住。
“你莫着急。”
“張楷，記錄下此人的姓名和3次提問機會。”
此人瞪大眼睛，萬萬沒想到家傳的功法，居然比二流的價值還高。
那麼顯然是一流功法！
“多謝多謝。”
衆人大喫一驚，其貌不揚的男子，竟能拿出一流功法，屬實出乎意料。
有些人還想奚落幾句，當即閉緊了嘴。
王思源心情大好，示意第五人上前。
他接過功法。
【三流劍法，價值2個武學碎片！】
“不錯的三流劍法，有資格學習降龍十八掌。”
此人喜出望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露出一口溜黃的牙齒。
“張楷，記錄此人姓名，可獲得第四排第七座觀看降龍十八掌教學的資格。”
聽完此話，這人一下就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
餘者也是一臉懵逼。
“爲何他不能獲得提問機會呢？”
王思源見衆人的樣子實在好笑，心裏大樂，表面上仍努力板着臉道：“因爲此劍法有頗多侷限，所以無法獲得提問機會。”
“雖然久練此法，也能晉升二流。”
“但久練之下，身體內部會積壓深重的隱疾，絕對無法活過六十歲！”
“你們看他，雙目無神，臉色蠟黃，顯然已是大限將至！”
“若無天大的機緣，三年之內，必死無疑！”
此人恐慌之極，當即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他自然曉得自家功法的害處，但爲時晚矣。
“請您救救我，請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