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澄跟穆楚裳坐一排這事,嚴格算起來,還是祁澄先開口的。
在某一天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祁澄破天荒的沒急着收拾完兩個人的作業回家,而是轉頭問了她一聲,秋遊會不會一起去,她應了,祁澄便又問,約了人坐車一排沒有,穆楚裳說沒有,然後反問她要不要一起,祁澄就這麼應了。
不過叫關瑤驚詫的到還不是穆楚裳會跟祁澄坐在一排,而是祁澄去秋遊這件事本身。
春遊秋遊是崇海的保留節目,雖說都是自願報名,但學生一般不會不去,關瑤作爲資助生,費用也一應包括在裏頭了,於是班裏,祁澄反倒成了一個特例——上一個學期的春遊,祁澄並沒有參與,而是直接在家沒過來。
有關祁澄本身不受祁家重視、不過是祁練的“伴讀”的說法也正是那會兒傳出來的,最開始,好事者說的便是“祁練又不能出去玩,她憑什麼去”。
關瑤雖說不至於信這種無中生有的流言,卻信祁澄是對這些沒興趣、更樂意在家裏跟祁練一起學習,這會兒聽說祁澄要來,難免詫異。
可迎上穆楚裳的目光,她又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人家祁澄也是個人,她自己尚且會因爲能出去放風而心情輕鬆,祁澄怎麼就不能想參加參加集體活動出去走走了?
於是她點頭:“那我今晚去跟初晴說。”
穆楚裳應了,而後又看她:“對了,你元旦有安排嗎?要不要去我家?到時候再約上初晴一起,附近找個地方爬山,人多熱鬧。”
穆楚裳莞爾:“不打擾,上次你來,我家裏人都很高興。”
這一點上,關瑤也知道穆楚裳沒有誆她,畢竟上次去穆楚裳家裏,穆家上下包括阿姨在內的熱情是看得見的,回校前那大包小包的點心也足夠證明。
事情基本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下來,晚自習課間在走廊吹風看星星的時候,也跟宋初晴提了到時候秋遊車上坐一起的事情。宋初晴已經把關瑤當了自己人,知道一起自然也高興,不過她同樣也震驚於祁澄回來秋遊的事情,更震驚的則是穆楚裳跟祁澄居然就有了私交。
不過這樣的震驚也就是暫時的,先前祁家爲祁練辦的生日宴各家都有受邀,雖說知道穆楚裳接觸了祁練的人不多,祁澄在在祁家的待遇和祁澄對穆楚裳的不同他們卻都是能看見的,有人甚至問了祁家的傭人有關祁澄穆楚裳後面單獨離開的事情,得到的答案便是:“穆小姐是小姐的客人。”
宋初晴一向對穆楚裳都是無條件信任的,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過詫異了一小會兒,馬上便又釋懷了——對於她而言,穆楚裳身上不管發生什麼,那都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那是穆楚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