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勳戰戰兢兢,埋頭扒飯。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是想趕緊喫完飯,馬上離開此處。
然而,他這反常的行爲,卻引來了劉長貴的注意,驀然,只見其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了片刻,轉頭望向了張茂。
“小張大夫,你目前在家都是搞些什麼?”
聞言,張茂愣了一下,不知對方詢問此話的目的,於是如實道:“在診所給人看看病,順帶乾乾農活。”
“哦。”
劉長貴咧了咧嘴,喃喃念道:“那應該挺忙的吧?”
“還好,家裏有人幫襯,一般都能應付過來。”張茂回答道。
“那你家裏需不需要一個勞動力?”
“這個……”
張茂停住了筷子。
劉長貴也沒有拐彎抹角,恨鐵不成鋼的指着旁邊默不作聲的劉勳說道:“我家這臭小子,屬實讓我操碎了心,小張大夫,你是我見過最有本事的年輕人,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真害怕這小子誤入歧途,要不這樣吧,我把他弄到你那裏打一段時間的工,不需要錢,管飯就行。”
“啊?”
張茂大驚失色。
至於劉勳本人,嚇得碗都快端不住了。
“大伯,我不去!”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給我閉嘴。”劉長貴一記冰冷的眼神,直接掃了過去。
見狀,劉勳只好望向了劉若曦:“姐,你幫我說句話。”
然而,劉若曦卻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也道:“小勳,你大伯的安排沒毛病,既然你這麼不聽話,那就去張茂那兒呆幾天,好好鍛鍊一下。”
“我在他這裏能鍛鍊什麼?他就是一個幹村醫的……”劉勳本來是要說狠話的,不過,與張茂的眼神對視了一眼,嚇得他渾身一顫,將即要出口的話,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長貴叔,既然他不願意,那就沒有必要強人所難。”
張茂也不想攤上這麼一個麻煩,像這種混喫等死的二世子,帶回去那不是個禍害嗎?
“就是,這位張……醫生也不怎麼情願啊。”
劉勳連忙認錯:“大伯,我求求您了,千萬不要這麼做,以後你說的話我什麼都聽,絕對不敢再肆意妄爲。”
劉長貴冷哼了一聲:“像這種保證,我都不知道聽多少遍了,你要是真的想改,又怎麼會等到現在?反正,今天我把話撂在這兒,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張茂見狀,只覺一陣頭大,心想,長貴啊,你做決定,都不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嗎?
我不想搭理這個傢伙呀!
劉若曦對張茂說道:“我這個弟弟雖然比較淘氣,但還是挺聰明的,稍加引導,以後肯定大有作爲,你好好教他。”
張茂不吭聲了,敢情我是趕鴨子上架,不幹都不行了唄?
劉長貴則道:“小張大夫,人我就把他交給你了,隨便你怎麼搞,只要人不打死,無論折騰到什麼樣,我都不會過問,反正他們沒爹沒媽,除了我們家之外,也沒人找你麻煩。”
劉勳表情一下子就垮了,欲哭無淚,生無可戀。
他恨不得當場給自己兩個耳光,什麼時候來要錢不好,偏偏要選了這麼一個倒黴的時候。
一見到張茂,就心神不寧,總覺得要出事,沒成想,還是惡夢成真了。
之前就跟他有過矛盾,現在落到他手上,那以後的日子,還不得被他活活玩死啊?
喫着飯,劉勳哽咽的哭了。
張茂瞟了劉勳一眼,輕聲道:“怎麼流眼淚了?”
劉若曦搶先道:“太高興了,激動哭了唄!”
……
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卻是兩個人。
喫頓飯送個人,怎麼說,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好事。
可是,送的卻是個男人。
如果是個女人,那張茂肯定會笑得合不攏嘴。
走出別墅大門,張茂轉頭望了一眼後面亦步亦趨跟來的劉勳,出聲問道:“你好像挺怕我?”
劉勳吞嚥了一口唾沫,低着頭:“沒,沒有啊。”
“拿來。”
張茂伸出一隻手。
劉勳一臉蒙逼:“什麼?”
“打火機啊,借我點個火。”張茂說道。
劉勳趕忙將打火機拿了出來,不用張茂動手,就規規矩矩的給他點了煙。
張茂見這小子挺有眼力勁,於是,也拿了一根菸給他。
使勁吸了一口之後,吞雲吐霧道:“你也不用害怕,以後跟着我,只要不幹錯事,我是不會打你的。”
“不敢不敢。”劉勳弱弱的說道,完全沒有往日張揚跋扈的蠻橫。
“當然,你要是不聽話,那我也不會跟你廢話,看見門口的那棵樹沒有?”
張茂指着前面大樟樹說道。
“看見了。”劉勳回答道。
張茂走到了大樟樹面前,對着大樟樹喊道:“讓開!”
見狀,劉勳滿臉錯愕,這傢伙沒喝酒呀,怎麼在這裏耍酒瘋?居然讓一顆大樹讓開,這不是腦子瓦特了嗎?
還沒等劉勳反應過來,只見張茂突然暴起,一腳踹了過去,缸口粗的大樹,居然被他硬生生踢斷。
見到這一幕,劉勳嚇得魂飛魄散,舌頭都吐出來了,心想,這一腳要是踢在自己身上,那腰子不得踢廢了?!
沃日。
這傢伙的力氣,未免也太變態了。
“看見了沒?”
張茂轉頭望着嚇壞的劉勳:“我剛纔讓他讓路,他不聽我的話,我就直接把它給踢廢了。”
劉勳冷汗直冒,這時才明白過來,對方不是在耍酒瘋,而是在殺雞儆猴啊!
這手段太踏馬硬核了。
本來,劉勳藏着一些牴觸心理,如此一來,頓時就安分了,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姐夫,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劉勳臉色一變,滿臉熱情洋溢的走了過去,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張茂神色一動,脫口而出的問道:“你剛纔叫我什麼?”
“姐夫啊。”
張茂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連忙道:“別亂叫。”
“你是我姐的男朋友,那以後肯定就是我姐夫,我現在這麼叫,也沒毛病啊。”
劉勳拍起了馬屁,臉上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