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省的天氣就是如此詭異。
不存在“秋高氣爽”這個詞,酷暑到極寒,只有短短的一個晚上。
北風蕭瑟,捲起了地上枯黃的落葉,空氣當中摻雜着冷戾的氣息。
“好幾把冷啊!”
張茂起牀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天氣預報,今天的溫度只有十五度。
聽起來感覺挺高,但是昨天白天的溫度,卻還持續在三十五度左右。
短短一夜,驟降足足二十度。
作爲地地道道的南湖人,對於這樣的場景,張茂習以爲然,劉勳也裹着一個皮夾克,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哈着熱氣道:“姐夫,早上好!”
張茂點了點頭,隨後,目光朝着某個房間望去,開口問道:“知恩與裏予起牀了沒有?”
剛剛這麼一問,兩人便相繼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原以爲她們這種外來者,受不了南湖本地的天氣,誰知,兩人對此神色如常,連外套都沒有穿,只是換了一件長袖而已。
至於木村裏予,居然還穿着短裙,一雙大白腿還裸露在空氣當中。
瞧見這一幕,張茂大喫一驚,連忙問道:“你們兩個不冷嗎?”
“還好吧。”木村裏予回答道。
尹知恩也搖了搖頭:“雖然比昨天冷了不少,但還沒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張茂咳嗽了一聲,恍然間想起來,南棒與島國,所處的地方,也並非什麼氣候適宜的溫帶,那裏的人扛凍,自然也在情理當中。
張茂雖說沒有去過島國,但憑藉閱片無數的經驗,他還是很清楚,島國妹子的抗凍能力。
無論是酷暑還是寒冬。
從三歲小女孩一直到二三十歲的大姑娘,一年四季都是穿短裙。
當時張茂就在想,島國人得老寒腿的是不是很多?
正因爲打小就鍛鍊。
島國妹子可能比毛熊國的女人,還要扛凍!
至於南棒那旮旯兒裏,氣候跟東北差不多,冷慣了!
“壞了!”
劉勳突然大喊一聲,臉色驚變。
張茂轉頭望了一眼,出聲問道:“一驚一乍的,嚇老子一跳,又怎麼了?”
“姐夫,咱們地裏可種了幾百畝的西瓜呀,突然間就變天了,那不得全完犢子了?!”
此話一出,幾人臉色紛紛變幻。
只有張茂顯得異常淡定,他擡頭望了一下天,伸手抓住了吹落的枯葉,喃喃自語的念道:“怕個卵子,我種的西瓜如果連這一劫都挨不過,那也沒必要苟延殘喘。”
聞言。
劉勳直接翻起了白眼,極度無語的吐槽道。
“姐夫!”
“你可別在這裏咬文嚼字了,趕緊去看看吧,要是全死光了,那咱們前些時候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張茂頓了頓聲,將雙手放在背後,像個老大爺一樣,晃晃悠悠的往外面走去。
劉勳立馬跟上,他可比張茂着急的多,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爲,那幾百畝的瓜田,張茂不在的時候,可全都是他一個人照料的啊。
木村裏予與尹知恩對視了一眼,兩人神色各異。
“一下冷成這樣,地裏的西瓜估計都凍死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我想不明白,師父他這麼精明的一個人,爲什麼偏偏挑這樣的時節種西瓜呢?”尹知恩皺起眉頭說道。
木村裏予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
“這也是我心中的疑惑,哎,可惜了,我最喜歡喫西瓜了,本來還想着,可以一飽口福,現在看來,恐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兩人議論了幾句,隨後也一起跟着出去,她們並不是爲了看熱鬧,而是想在那些西瓜被凍死之後,好安慰一下情緒低落的張茂。
上山了。
來到了西瓜種植基地。
張茂在趕來之前,另外一個人也提前到了,那就是阮大力。
他可是這幾百畝西瓜地的合夥人。
劉勳雖然也算,但他是礙於張茂的淫威,纔不得選擇不屈服的,所以,並不是自願加入。
當初。
張茂在這裏種植西瓜時,向全村村民招募合夥人,免費幹活,不拿錢就能入夥,可是,除了阮大力之外,沒有一個人願意。
因爲他們都覺得,這是一個虧本的買賣,秋天一來,這些西瓜通通都得死!
那時。
他們都罵張茂缺心眼,盡幹蠢事。
張茂只是笑了笑,也沒有辯解。
如今。
一切終於到了見真章的時候。
張茂一副胸有成竹,穩操勝券的模樣,走路帶風。
表面看似閒庭漫步,雲淡風輕。
然而。
心裏卻或多或少有些忐忑。
畢竟。
像這種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我勒個去。”
“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呀。”
張茂擡頭一望,當他將那幾百畝的西瓜地盡收眼底時,臉色驟變。
“怎麼會這樣?”
“真踏馬完犢子了!”
張茂加快腳步,一路跑上了山頭,旁邊的阮大力已經等待多時,腳底下全部都是菸屁股,隨後,只見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哎!”
“全沒了。”
“這個事還真不靠譜啊。”
張茂愣住了,瞳孔急劇收縮,心頭也隨之咯噔一聲。
目光所及。
全部都是枯黃一片,往日綠油油的光景,一夜之間,徹底消失不見。
那些西瓜藤雖然沒有死掉,但是卻病怏怏的,枝葉以及藤蔓,縮水萎靡,沒有了任何生氣。
不一會兒,劉勳也跑了過來,當他看到這一幕時,那表情像是吃了蒼蠅一樣,一陣青,一陣白。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緩過神來。
“姐夫,當初我就勸你不要搞,你偏偏不信邪,大心土木的整了這麼多,結果可倒好,全死沒了。”
“你也是讀過書的大學生,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虧我也是沙雕一個,當時居然還信了你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