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落,天氣漸涼,黑壓壓的驍果軍靜默的站立在身後,黑色飛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曹昂面色凝重,看了眼軍旗飄揚的方向,沉默不語。
西風!
與我不利!
心中默默的想着,曹昂仰頭望着平頂山的高處,那裏密密麻麻的黃巾賊衆正在變換着陣型,一股肅殺的氣氛充斥着整片戰場。
這是殺戮的氣氛!
曹昂凝神望着山脊之處軍陣錯落有序的變換,喃喃自語的說道。
“怪不得劉闢、何儀敢拒接黑字旗,倒是有幾分本事!”
咚咚咚……
很快!
一陣密集的鼓點響起,遮天蔽日的箭矢猶如滂沱大雨一般,鋪天蓋地的將一千驍果軍籠罩在其中。
“結陣!”
不用曹昂下令,陳應頓時舉起手中長槍,衝着身後的驍果軍大聲命令道。
吼!
吼!
隨着兩聲震天撼地的吼聲發出,驍果軍舉起手中蒙皮鐵盾結成圓形陣,將所有人籠罩在鐵盾陣下。
砰!
砰砰!
密集的箭矢眨眼睛砸到了驍果軍的鐵盾之上,發出嘟嘟的聲響。
“遊弈營射!”
陳應抓住戰場上片刻間隙,立刻組織遊弈營瞄準遠處的黃巾賊發射弩箭。
咻!
咻咻!
鋒利的箭矢帶着強勁的風,撕裂着空氣向着黃巾賊射去。
然而……
就在那些黃巾賊射完箭矢之後,竟然快速退後了數十步,那這鋒利的弩箭紛紛射到黃巾軍陣前二十多步的距離,紛紛掉落地下。
曹昂見狀,臉上的神色越發凝重了起來!
不對!
這些黃巾賊好像瞭解驍果軍的打法一樣,竟然提前撤出來七星連弩的射擊範圍。
劉闢!
何儀!
以前只知道這兩人在黃巾軍中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頭目,在那個歷史的潮流中也沒有翻起什麼浪花,最後的輝煌也不過是仗着人數讓曹洪吃了幾次虧而已,最後還是被黑甲曹家的鋼鐵洪流所吞沒,半部豫州也別低的落入了曹營。
難道是自己記憶出現了問題?或者自己知道的那段歷史存在着其他問題?
“少主!”
身旁的陳應同樣察覺到了敵人的詭異舉動。
“這些黃巾賊……有些怪異!他們竟然懂的用戰陣了!”
聽到陳應的話,曹昂默默的點點頭。
的確很怪異,劉闢或者何儀竟然有這個腦子?
“夏侯霸!”
曹昂盯着遠處山脊上再次變換陣型的黃巾賊,眼眸閃爍道。
“末將在!”
夏侯霸朗聲應道。
“怕嗎?”
曹昂轉身,面無表情的望着對方。
夏侯霸是夏侯淵的兒子,在歷史上也是一個悲劇,自其父親征西將軍夏侯淵被黃忠斬殺後,他便將爲父報仇當成自己的己任,然而後期因爲司馬懿亂權,無奈之下他投了蜀漢。
“不怕!”
夏侯霸滿臉肅容道。
“好!給你三百果毅軍,突上,擾亂黃巾軍陣!”曹昂沉聲說道。
“得令!”
曹昂端坐在戰馬之上,默默的看着那三百驍果軍組成的巨石陣,不斷的向着敵軍陣線前進。
弓箭手!
黃巾賊很快便發現了夏侯霸所在,立刻指揮弓箭手衝着那三百人放箭。
嘟嘟!
早有準備的夏侯霸頓時舉起鐵盾,等到那些箭矢停止,他繼續率領前進。
曹昂卻是面色不變,他在等!在等黃巾賊最後的殺招。
果然!
山脊之上的黃巾賊見驍果軍越來越近,弓箭手又無法傷害對方分毫。
低沉的號角之聲再次響起,排在最前線的弓箭手宛如潮水般迅速向着兩邊撤退而去。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淒涼悲愴的聲音突然在山脊中響起,只見一隊身穿黃衣,頭戴黃巾的大漢揮舞着大刀一步步的向着夏侯霸而去。
黃巾力士!
這是當年張角起兵時,麾下最神祕的最強大的軍隊,號稱刀槍不入的黃巾力士。
沒想到,時隔多年,張角的屍體都已經涼透了,這裏竟然還有這幾百名黃巾力士。
不過……
望着那不斷衝出陣型的黃巾力士,曹昂嘴角浮現出一絲冷酷的殺機!
既然來了!
就不用再回去了!
遠處,黃巾力士和驍果軍毫無意義的碰撞到了一起。
一方身穿黃色鎧甲,頭戴黃巾,悍不畏死的揮舞大刀衝入驍果軍軍陣之中。
一方身穿黑衣黑甲,臉帶面具,舉起手中鋒利的陌刀三步一殺,將陌刀舉過頭頂,狠狠的向着敵人劈去。
嘭!
霎時間!
鮮血噴涌,殘肢斷臂不翼而飛。
夏侯霸舔舔臉上的鮮血,緊緊手中的大刀,惡狠狠的再次向着黃巾力士劈了過去。
“弟兄們,殺!”
“殺!”
上百把陌刀宛如翻江倒海一般,浩浩蕩蕩的再次劈了過去,面對敵人劈向自己的大刀是不閃不躲,眼中只有敵人。
嘭!
黃巾力士的大刀重重的砍在驍果軍鎧甲之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只有幾個措不及防的將士被直接斬去了頭顱,當場陣亡。
而相比起驍果軍的死亡,黃巾力士的傷亡卻是慘不忍睹,幾十個黃巾力士被開膛破肚,鮮血內臟流了一地。
激烈而殘忍的白刃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戰爭是不可能不死人的!
這個道理,曹昂明白,可看着那些倒下的驍果軍將士,他的眼眸還是有些溼潤。
“少主,你看那些黃巾賊,好像瘋了一般!”
陳應突然指着遠處和驍果軍對陣的黃巾力士喊道。
這是……
曹昂瞳孔一縮,滿眼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隨着鮮血橫流,肢體亂飛,那些黃巾力士竟然悍不畏死的在以命換命。
只見一名黃巾力士雙手抓住驍果軍的陌刀,狠狠的捅進自己的胸膛,而後在距離驍果軍三步距離時,用盡全身力氣,揮舞手中大刀向着驍果軍的雙臂砍去。